一顾南山,叶欢对诸葛亮的表现,是满意的。
虽然后者并未如原本时空那般,送上隆中对这般的整体战略。但考虑到他的年级,以及眼前这份见识,当真殊为不易了。
“孔明,既然言及不经实务,难有定论,你在南山,也有一年了,叶某今日闻孔明见识,想请你入军中,似士元一般历练可否?”
借着诸葛亮方才之言,叶欢不失时机的提出了邀请。至于条件?大公子心里话,本公子的脸就是条件,要什么?我没有?
军中历练?诸葛亮闻言心中一动,倒不是叶大公子想的那样,自己的脸就是条件。师门二人,徐庶和庞统,都有相同经历。
至于大公子的诚意,能将此信与自己看,就是极大的信任了。观叶欢待下种种,谁又会怀疑,自己不能得到最好的保障?
出了片刻神,孔明整整衣装,退后一步跪倒:“今得将军信重,将国之大事咨之,亮愿效犬马之劳,任将军驱驰。”
说完拜伏与地,出乎他预料的是,居然半天不见动静。诸葛亮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却不会失礼,只是静静等候。
“主公,主公,兄长,兄长……”片刻之后,就听郭嘉的声音响起,一声比一声大,接着,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自己。
“孔明,欢是见你人才,与当日奉孝不分上下,如此俊彦,能为欢所用,为国家所用,一时兴奋莫名,勿怪,勿怪!”
大将军出言,一脸的真诚,那抱歉之意,也是极为明显。
“将军言重了,亮一山野耕夫,岂能当将军如此相待。”诸葛亮当然不会怀疑叶欢之言,心中不由更是感激。
“哎~当仁不让,孔明又何需自谦,让欢好好想想,暂与何职与孔明。”叶欢连声道,说完一脸郑重的思索起来。
方才失态,真的是激动所致。鬼才毒士,一干大将,未必便在诸葛亮之下,可万古云霄一羽毛,岂能不令人心神激荡?
“诸位,为亮看好家园,待我功成之后,便即隐退。”演义之中,诸葛亮出山之时,是有这句话的,倒也与他的风度相称。
身未升腾思退步,功成应忆去时言,只因先主丁宁后,星落秋风五丈原!后世也有人作诗,对此一段感慨唏嘘!
三顾频频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叶欢一直认为,杜工部的这首蜀相,写的最好。
五丈原星落秋风,一代明相灯尽油枯,使后人读之,有泪如倾!
不过想想今生,诸葛亮再也说不出这句话了吧?正如他所言,大汉的太平盛世,与之理想相合,当为之尽忠职守。
先主丁宁,丁啥啊,宁啥啊,本公子看上去,像是丁宁的样子吗?
卧龙凤雏,得一可安天下,如今吾二者具得,当开一代盛世。叶欢想着,眼角余光瞥见郭嘉一旁不住颔首,又是笑了。
什么鬼才不去,卧龙不出?打从今日起,一时瑜亮这个词,说不定就要改了,叫做一时嘉亮,嗯,不太合辙押韵,我慢慢改。
“孔明,欢思之,先加你为飞燕军参军,君意若何?”半晌之后,叶欢出言道,本来是想加军师祭酒的,又怕有些俗套。
诸葛亮闻言却是心中暗道,飞燕军乃是定边军四大主力之一,论实力,仅在张辽的铁骑营之下,而张飞,正是叶欢的师弟。
主力军一军参军之位,自己的起点,已经比庞统当日高了。
“多谢主公,张将军一代名将,亮可多多向之请教。”诸葛亮出言,已然改变了称呼,张飞名门子弟,亦是文武双全,且……
郭嘉微微颔首,飞燕军,在今后的战略中,无论庞统之法会不会实施,都要起到极大的作用,主公如此,当有深意。
“孔明,书院之事,本将军会派人为你交代,家中之事,与你三日时间安排,明日亦是有人为你专办宅院。”
叶欢说着,见诸葛亮想要出言,摆摆手笑道:“军中职位,皆有定数,圣人有云,修身,齐家,方能治国平天下。”
诸葛亮闻言,也只能相谢,眼中所见,叶欢之言亦是具实。
想了想,又道:“主公,关于士元之策,亮眼下见识尚浅,具体如何,还要请主公与军师细细参详。”
叶欢点点头:“孔明之言士元,兹事体大,奉孝来前,已有书信与贾军师,想来不日将至,待文和到,再请孔明共商大计。”
今夜饮筵,主从之分已定,叶欢便让花奇,用自己的车将孔明送回,顺道去器物阁接一下黄月英,并亲自送到门前。
目送车仗远去,郭嘉方才道:“主公之言不虚,孔明之才,不在士元之下。且听他言语,二人之间,极有互补之处。”
叶欢听了笑笑:“互补之处,奉孝可是说你与文和?”
“主公常言,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诚如是。”
“奉孝你算了吧,才多大?而立之年还未到了。孔明士元固然是大才,奉孝又岂能输之,至少现在,他们还比不上你!”
叶欢说着一顿,靠近郭嘉压低了声音:“奉孝你是不是也觉得士元之法,有些太急?但又不便明说,才亲来晋阳寻我?”
郭嘉摇摇头,正色道:“兄长,看见士元此计,弟心中亦有纠结之处。既怕过急,又怕眼下之为过缓,误了兄长大业。”
叶欢点点头,拍拍郭嘉的肩膀:“今夜见到孔明,再见庞士元之为,欢心中想起的,却是当年与官兵争执的那个少年。”
郭嘉侧首,迎着叶欢的目光,面上笑容泛起,心中一片温暖。
“所以呢,若用士元之法,是奉孝你的主意,若是不用,锅是为兄的。”叶欢出言之时,笑容与郭嘉一般的温暖。
主从之义,兄弟之情。联手扫荡天下,眼下是行百里路半九十了。
“兄长,小弟心中,想的却是孔明方才那句,先发制人还是后发制人。且以我军目下的实力,应该是可以后发先至的。”
叶欢舒展了一下身体:“后发先至,那还得看奉孝你的,走,孔明酒量不大,为兄难以尽兴,说不得还要奉孝再陪一场。”
“好,横竖今日,小弟也陪兄长尽兴。兄长,师父他老人家?”郭嘉欣然颔首,随即又正色问道。
“父亲身体,还算安泰,明日一早,你我一起去拜见便是。”
“嗯,定要去拜见师尊,当日嘉听闻老夫人之讯,心中更忧者,实是师尊。好在兄长回来及时,小弟才能稍稍安心。”
天香楼别院之中,师兄弟相聚,那里孔明也在器物阁,等着黄月英。内中传来消息,实验尚未完成,还需等待半个时辰。
“花司马,内子有要责在身,亮在此等候便成,还请花司马带将军车仗而回,器物阁中,定会有所安排。”
黄月英身在器物阁,诸葛亮对之也颇为熟悉,更曾入阁参观,亦极有兴趣。但花奇带着叶欢的车仗相送,却不能久等。
“诸葛先生,无妨,将军之言,与奇便是军令。夫人乃阁中巧匠,器物阁经常通宵达旦,没事儿,奇陪先生等着便是。”
花奇毫不在意,在叶欢身边多年,他还能不明白主公的心意?
诸葛亮见状,知道说服不了对方,花奇言及军令,便不能更改。想着,他又走到门前,和侍卫说了一番,后者立刻回身进门。
再等了约莫一炷香功夫,黄月英的身影出现在门前,看见花奇,她的眼中亦是一亮,不用侍卫通传,她也认识对方。
大将军找丈夫谈什么,黄月英不清楚,他相信丈夫也不会说。这很正常,庞统与军中之事,是从来不对百合言及的。
但大将军的车仗在此,侍卫言及,花司马定要陪着诸葛亮在门前等待,如此,还不足见叶欢对丈夫的看重,她岂能不喜?
“夫人……”花奇上前一步见礼:“夫人,阁中若有要事,还请继续为之,将军对先生们向来如此,不可耽误正事。”
“花司马,今日只是研讨,方才已经结束,不会误事。”黄月英笑道,花奇所言吗,她听那些老工匠说过,具是实情。
大将军对阁中巧匠,向来尊重,照顾周全。也正因如此,才会有那么多的人,废寝忘食,要拿出自己的研究成果相报。
“好,那请夫人与孔明先生上车,奇送二位回去,明日一早,晋阳城中的宅院,必定会打扫干净,还要夫人费心安排。”
花奇抱拳道,叶欢做事的风格他太清楚了,且公子还是高瞻远瞩。晋阳城扩建,夫人便安置了很多宅院,现在还有的空了。
送诸葛亮回去,也是让他们收拾家中细软,否则今晚就能齐备。
“多谢花司马!”黄月英一礼,便于孔明一道上车,花奇相送,她当然不会在车上相问,不过想想,答案早已明确了。
其实他们当日来到晋阳,知晓孔明的身份之后,大将军虽然没有出面,夫人却亲自来过,以故交长辈的身份,要为他们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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