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苏长长地叹了口气。
敖亓大概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遇到过的最难对付的角色。
一路顺风顺水的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总能利用系统找到解决问题的法子,却在敖亓这里屡次受挫,束手无策。
唉,若是不利用皇甫冶容,她根本对付不了敖亓这个人。
相苏看了眼地上的人,而后慢慢直起身。
也罢,失败就失败了。
反正她的计划已经执行成功了一大半,没有成功搜到杜锋的魂,也只是让她晚一点知道真相而已。
事情的真相总会水落石出,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相苏休息了一会,待额角那抹刺痛渐渐散去后,才俯身去唤杜锋。
伸手摇晃了几下,杜锋没动。
相苏蹙了下眉,生怕杜锋迟迟不醒,到时候敖亓见不到人会产生怀疑,便不再犹豫地伸指一弹。
几滴灵泉水从指尖渗出,洒落在他的鼻头。
昏睡中的杜锋似有感觉,只觉一股清冽之气钻入鼻孔,沿着喉咙流进五脏六腑,带起微微凉意,刺激着他的神经。
眼皮一动,杜锋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坐直身体,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脸,上面隐隐有水迹,却什么都没摸到。
他立即朝相苏看了去。
相苏却不紧不慢地捡起地上的玉筒,再次递给他,道:“杜道友可是神识受了伤,才看了会玉筒就神识不支晕了过去了。”
“受伤……?”杜锋紧紧蹙了下眉头,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微微刺痛。
他的识海的确很疲惫。
但他晕倒真的是这个原因吗?
他隐隐记得,昏迷之前似乎在玉筒里看见了什么东西……
努力回忆了一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杜锋面露茫然,但见面前的少女朝自己微微抿唇,笑得一脸真挚而又好看的模样,他那略带怀疑的心思也就荡然无存了。
可能真的是因为神识透支的原因吧……
毕竟,敖亓在自己身上动了许多的手脚。
“劳烦司空小姐照顾了。”杜锋接过玉筒,连忙从地上爬起。
他拍了拍身上那件空荡荡显得异常宽大的黄袍,俯身准备向相苏拱手赔罪,却对方制止了,“杜道友还是先看一看玉筒吧,若是有什么不解的地方也好向我寻解。”
杜锋连连点头说了声是,一面将自己的神识再次朝玉筒探了进去。
这次畅通无比,一进去就看见了清魂复元丹的炼制法诀和各式手印。
一个个,清晰准确无比,在他脑海里演绎了一遍。
他将这些内容深深烙印在了脑海里,然后意犹未尽地撤回了神识,将玉筒交还给了相苏,“多谢司空小姐倾囊相授。”
相苏微微颔首,接过玉筒,手腕一动,便要将玉筒收进储物戒。杜锋看到这,突然道:“方才司空小姐说有求于我,这所求之事,究竟是何事?”
相苏手上的动作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了从容之态。
她笑了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向你打听一点事。”
杜锋一听,当即正色道:“何事?”
“你可认识邱长望这个人?”
杜锋面色立即变了变。
“我曾在碧狼城待过一阵子,他向我提起过你。”相苏道,“你受他颇多恩惠,何为还会离开他?”
少女话音轻轻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杜锋一时拿不准她的态度,也就不好轻易回答她这话。
他沉默着,但见眼前的少女一双眸子幽深莫测,神光潋滟,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人心,叫人看一眼便难以移开目光。
杜锋定了定神,索性直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想必司空小姐也知道,我们修士修行本就不易,若是遇到了更利于自己的那条路,自然是要去尝试走一走的。”
“难道,邱长望待你不好吗?让你心甘情愿地舍弃他,投身于他人麾下。”相苏垂眸,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自然是好的。”
但再好又有什么用?
跟着他,自己这辈子就别想结婴!
他连自己结婴都成问题,何况帮助手下。
自从来到皇室,跟随敖亓之后,他便在短短时间内突破了困住他已久的金丹瓶颈,一跃成为万人敬仰的元婴大能!
这其中的差别境遇,孰好孰坏,一看便知。
单单敖亓的一个极品聚灵阵,便让他享受到了从未有过修炼速度,那灵气浓郁得跟无穷无尽的汪洋一样!
这般日积月累下来,就算资质再差的人,也能达到不错的境界。
何况他悟性、资质也都不差。
加之他又是个品阶不低的炼丹师,平时配合着大把的灵丹,这修为不得蹭蹭往上涨。
更重要的一点——他在这皇宫里,除了皇甫冶容,谁都不用讨好。
就连敖亓也不用刻意去讨好。
因为敖亓需要的是他听话,对他绝对的忠诚和服从!
除此之外,只要他将皇甫冶容伺候的服服帖帖的,敖亓给他的奖赏,绝对不会少!
相苏看着杜锋的面相,目光在他眼下的青黑之色上打量许久,心里终是无奈地叹了句:难道这个世界上的人,除了男主君则,都不知丹药服用多了会对身体有害吗?
丹毒慢慢积压,堵塞经脉,终有一天会成为修炼路上的最大障碍!
杜锋这幅面相,她之前还误以为是同周帆一样修炼了什么邪术,但自从要搜对方的魂开始,她便接触到了杜锋的灵力。
虽然不是最精纯的,却也不是那种浑浊混杂了他人修为的灵力。
显然,他比周帆好多了,没有肆意采补他人。
“你可知,邱长望已经死了。”相苏突然道。
“死了?!”杜锋怔了怔,“何人所害?”
相苏沉了沉眉,“邱于冉。”
闻言,杜锋惊讶的表情渐渐消失,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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