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都给建宁郡王糟蹋了!”王鉷骂了一声,觉得纸张降价这件事实在太操蛋了。
好好的钱不赚,非要降价!
“相公,下官倒是觉得此事未必是坏事。”吉温说道。
“此话怎讲?”
“纸张的价格是建宁郡王要降的,这事在江南一带,他建宁郡王还能控制,但这件事传到了中原、河北,那里可不是他建宁郡王的地盘,纸张降价一事,在中原、河北影响越大,那里的势力,对建宁郡王的意见也就越大。”
王鉷倒是愣了一下,心里琢磨着吉温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看来这事还是自己想简单了。
李林甫看了看王鉷说道:“看,这才是智慧!”
王鉷咂了咂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吉温继续说道:“建宁郡王之前也就只是在洛阳闹了闹,后来在江东,他有扬州大都督的身份护着,又为圣人赚了些钱,可现在的情况却与之前不同了。”
“他得罪了中原、河北的势力,原本又在江东得罪了不少人,之前在洛阳和长安也是如此,这一路看来,他算是把半个大唐得罪了个遍。”
李林甫并未说话,但心中已经乐开花。
闹吧,让这位建宁郡王去闹吧,把事情再闹大一些,河北那些人掀桌子了,连圣人也保不住他!
王鉷冷笑地插了一句嘴:“照这样下去,降价的恐怕不仅仅是纸张,布匹和丝绸也要降价了。”
王鉷说的没错,在天宝八载的三月,江东萧家的纺织产业园在经过李倓的优化之后,马力全开。
王鉷说安禄山每天万匹出产,这大概率是吹牛逼,其中的水分比作者还要大。
但是此时江东萧家每日的产能的确已经上了三千匹,并且随着产业园的增加,产能还在爬坡中。
江东最大的优势是那里河流众多,足够建立水力纺织机产业园,这一点是安禄山的地盘无法比拟的。
萧值坐在家里每天看到汇报,笑得合不拢嘴。
萧值:建宁郡王抢了我的田?什么叫抢?那叫建宁郡王给了我一个孝敬他的机会!
到三月下旬的时候,萧恒急匆匆回来。
萧值问道:“打听得如何?”
“崔皓来了。”
“谁?”
萧恒说道:“清河崔氏的崔皓。”
“崔皓是崔家的长者,他怎么会来我武进?”萧值以为萧恒说错了,反问道。
自从高宗禁止五姓七望彼此通婚之后,这些世家彼此往来比之前要少很多。
“大父,他便在外面。”
“此时此刻人在外面?”
“是的。”
萧值立刻带着人出去,果然看到外面有一队人,有豪华的马车,上等的骏马。
马车上下来一个大约五十出头的男子,一身繁琐的华服,须发已经花白,看起来却精神抖擞,目光明亮。
“崔公莅临武进,在下未能远迎,实在抱歉,请崔公海涵。”
萧值表现得很客气。
都是世家大族,底蕴深厚,该有的礼节自然是有的。
“不请自来,冒昧打扰,萧公不要见怪。”
“哪里哪里,请。”
“请!”
等进去之后,又是大堆繁文缛节,做完才进入正题。
崔皓倒是直接,他说道:“听闻萧家从去年开始,就在使用澄心堂的造纸术?”
萧值心中一动,果然不出所料,是为造纸来的。
自从萧家开始大量造纸,造出来的纸不仅仅在常州,还沿着运河一路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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