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盛家自己的房间,和上次一模一样,乔亚兰红着眼睛坐在她床边抹眼泪。
完全是上次的情景重现,她还没彻底清醒,先噗嗤笑了。
乔亚兰看到人醒了,顿时眼睛一亮,可不等她出声,就见自己女儿忽然笑了。
一瞬间,乔亚兰脑海里冒出个念头:不好,难道是傻了?
“来、快来人……”
乔亚兰颤声开口,盛暖有些茫然:“怎么了,妈?”
乔亚兰先是一愣,然后又是惊喜又是无语:“你个臭丫头,你好端端睁开眼睛就笑,吓死我了,你笑什么呢你,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了要……”
盛暖连声讨饶:“这不是看您这和上次我醒来一模一样,坐在同样的位置,相同的姿势,连衣服都是上次那身。”
乔亚兰一愣,顿时也有些好笑,但接着又想起来,原来,这么短的时间内,女儿已经几次遇险了。
想到这里她又是满心悲戚不忿:“什么见鬼的诱饵系,凭什么就落到我们头上……”
盛暖连忙安慰:“我这不是没事嘛。”
她的伤不重,一些轻微皮肉伤现在的药剂轻易就能让她痊愈,主要是力竭昏睡。
猛地想起什么,盛暖抬眼:“妈,你知不知道小、知不知道沐白怎么样?”
小白现在是沐白,城防司司长独子,据说被城防司那位老来得子的司长完全是当成眼珠子宠着,他的眼睛……
乔亚兰顿了一瞬,然后说:“那孩子伤的重,别的还好说,只是左眼却是没办法恢复了,我留了人在那边,说是,上午安装了义眼。”
义眼?
想起沐白被腐蚀到血肉模糊的半张脸,盛暖沉默下去。
坐在床上缓了会儿,起床洗漱吃了些东西后盛暖便动身前往医院。
沈殊之前为了保护她也受了伤,他也跟着追进地洞里,只是因为晚了一步失去了她的踪迹,然后在纵横交错的地洞里迷失了方向。
如今沈殊还在休养,盛暖带了另外两个护卫。
不过她也知道,刚闹了那么大一场,城里现在戒备正森严,其实是最安全的时候。
一路顺利抵达医药所医疗部,她乘坐电梯上楼。
楼上vip病房,沐白懒洋洋盘腿坐在那里,对面是代表特勤司来看望他的祁川。
祁川和沐白本就关系一般,如今沐白换了芯子,因为之前祁川和盛暖的事,看祁川的眼神更是隐藏戒备和敌意。
祁川不是会热脸贴人的性格,说的也都是客套话。
沐白笑了笑:“多谢祁处关心,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对了,暖暖她怎么样?”
祁川微顿,看着沐白的眼神带着些审视,沉默一瞬,他说:“她没有大碍。”
沐白笑了:“她没事就好。”
到底是自己也心动的女孩,祁川没忍住开口:“不知道沐处是什么时候和盛小姐熟识的?”
据他了解,沐白以前和盛暖并不相熟,甚至,在当初他和盛暖试着交往时,沐白还几次讽刺。
嘲讽他饥不择食为了攀高枝甚至不惜讨好盛暖那样的草包千金。
可现在,他自己却为了救盛暖差点没了命,还瞎了只眼睛……难不成以前是故意的?
对上祁川探究的眼神,沐白抿唇笑了笑:“据我所知,祁处和小……和暖暖已经没有再交往了,不是吗?”
祁川语滞。
沐白摸了摸自己眼睛:“义眼也不影响什么,祁处不用担心,我很快就能回去复职,而且,只要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即便死了也没关系,更何况是残了。”
他意有所指:“我没有祁处那么博爱,只想保护好一个人就够了。”
祁川垂眼没再说话:“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转身直接走了出去。
随着祁川脚步声走远,沐白缓缓敛目,眼前冒出另一个人来。
傅落珩。
在地下城,傅落珩从他怀里抢走盛暖的一幕还印在脑海里。
可他知道,傅落珩和别的人不一样,他很棘手、很棘手!
少年唯一完好的眼里满是幽暗光芒。
为什么,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想要抢走他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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