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渊静静看着盛暖,默不作声。
盛暖直视着他:“落霞山是个阴谋,秦继明想杀谢栾,院长应该知道。”
苏长渊看着对面的长公主,心里宛如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不显:“不知长公主又是如何得知?”
盛暖拿出那枚天地会的令牌放到苏长渊桌上。
苏长渊看了眼,笑了笑:“原来是长公主……可是公主,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没觉得简单。”
盛暖看着他:“我知道很难,可不去做的话,永远都做不到。”
苏长渊看着她:“公主想做什么?”
盛暖走到他面前,勾唇:“我想做的,就如同在尚书府那日一般,做秦继明的主子,让他知道,他再凶恶,在我面前,也永远得夹着尾巴做人!”
苏长渊笑了:“没想到长公主还有这份血性……可秦继明不是您有血性和胆量就能对付的。”
“我还有人哦。”
盛暖又将从裴怀霜那里拿到的赤血盟令牌拿了出来。
这一刻,苏长渊终于正了神情,露出诧异模样:“公主,竟与赤血盟也有瓜葛?”
盛暖未置可否,噙着笑意看着苏长渊:“我有天地会,还有赤血盟,或许还有更多人……院长,将鱼龙卫给我,这次,我帮谢栾杀秦继明的走狗,斩他左膀右臂作为回报,如何?”
她说:“您不用出面与他交恶,一切自有我,这难道不比您忍着屈辱将鱼龙卫给秦继明,亦或是亲手毁了自己的心血更划算吗?”
苏长渊沉默下去。
盛暖也不催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
半晌,苏长渊笑了。
他缓缓拿出一枚金龙玉佩放到桌上,看着盛暖:“长公主说的,确实有道理……”
他又何尝不是在赌,可在什么希望都看不到的时候,还能做出的选择,那就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苏长渊的小院子,盛暖握着那枚金龙玉佩长长吁了口气。
总算是达成目的。
客服在旁边啧啧咂舌:“靠一张嘴忽悠到赤血盟令牌,又靠赤血盟令牌得到鱼龙卫,宿主好一个空手套白狼。”
靠着三瓜俩枣用别人的东西赚别人的钱……
盛暖笑了笑:“可能是因为我生活的世界有很多这样的人,学到了点经验。”
天光乍亮时,在盛暖专门置办的别院里,裴怀霜看到了两百名从头到脚包裹在黑衣里,只露出满身腾腾煞气的鱼龙卫。
当然,在盛暖口中,他们是天地会的帮众。
这一刻,裴怀霜终于信了这位九公子的身份,这里虽然只有两百人,可那些人一看就满身杀气不同寻常。
他根本想不到,这些人是眼前少年用他的赤血盟令牌换来的。
接过盛暖递回的赤血盟令牌,裴怀霜缓声开口:“希望我们此行顺利。”
天阳刚出来,盛暖与薛婉茹说了声去城外郊游,随即,从空置的公主府调来两百“侍卫”护送她出城。
原主喜欢游玩,时不时也会去城外赏花拜佛,秦继明一门心思都在落霞山与鱼龙卫身上放着,暂时还顾不上这个草包公主。
出城后没多久,公主马车被一队侍卫护送着往金国寺的方向而去,与此同时,一队黑衣软甲的人马驶向另一个方向。
在城外十里亭与裴怀霜汇合的时候,盛暖已经恢复男装打扮,随即两人带着两百鱼龙卫快马前往落霞山……
与此同时,谢栾率领的八千谢家军已经抵达落霞山下。
远远看着树木茂密的落霞山,亲随蒙冲低声开口:“少将军,这处山势险要易守难攻,那些山匪又是穷凶极恶,我们该如何攻山?”
可下一瞬,蒙冲就听到自家主子冷笑:“攻什么?放一队斥候出去,找到地方围起来一把火烧了。”
蒙冲啊了声:“烧了?不、不抓活口吗?”
谢栾有些烦躁:“抓什么活口,这些傻逼敢劫官银差不多相当于反贼了,杀鸡儆猴也好教其他人知道,敢冒头,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最重要的是,成亲还不到一月就被派出来杀人,走的时候连句话都没顾上跟新婚妻子说,都怪这些傻逼!
蒙冲自然没想到自家主子究竟在气什么,反正他也习惯了主子上了战场这副杀穿天际的凶残样。
只是,想起临出发前这位主子别别扭扭让人买牛肉饼的样子,总觉得有些割裂。
这真是同一个人吗?
“行了,回去扎营补给,吃饱了直接送他们回老家。”
谢栾一声令下,打马就欲转身,就在这时,身后破空声响起,他侧了侧脸,头也不回抬手便将射来的箭矢握进手中。
蒙冲大喝:“敌袭,警戒。”
然而,只是一道箭矢,再没有别的动静。
谢栾拿下穿在箭矢上的纸条,打开……等看到上边的字,眉头缓缓蹙起。
顿了一瞬,谢栾抬手将蒙冲召到身边低声耳语几句,蒙冲骤然睁大眼,随即点头离开。
随后,谢家军于落霞山下十里处扎营。
半晌,蒙冲进入谢栾帐中,面色有些难看:“少将军,放出去的探子的确发现了些异样痕迹,只是还没找到隐藏在暗中的人马。”
谢栾沉默片刻,抬手:“知道了,你先出去。”
那张纸条告诉他有人埋伏想要趁他攻山时从背后偷袭……而放出去的暗探,的确查到了些踪迹。
这天,谢栾没有攻山,选择原地扎营。
他带的人马,只要没在陡峭茂密的山林中,平摊之处,不用担心任何人偷袭。
无论躲在暗中的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他总能揪出来,只是,这消息,又是何人给他的?
当晚,营地燃起丛丛篝火,看不出什么异样,可实际上暗中的防卫却是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是夜,月上中天,谢栾躺在帐中……一缕夜风划过,他倏地睁眼出手,然后就与一道黑影缠斗到一处。
瞬息间,两人就交手初次,紧接着,黑影被他掐住脖子按在榻上,与此同时,黑影手中的匕首也抵住了他的脖子。
“少将军何必动怒,在下并无恶意。”
黑影开口,还是少年音色。
谢栾看也不看自己脖子上的匕首,掐在对方颈间,字字阴寒:“你的来意。”
“今日便是我提醒的少将军,少将军,实不相瞒,我乃赤血盟让人,那山上是我赤血盟的伤病残兵,我等并未劫官银,而是有人蓄意嫁祸,目的便是引少将军来攻山,趁机伏击少将军。”
少年动了动,声音有些艰难:“少将军可否松开一些?”
他刚一动,谢栾手上发力将他按住:“不想死就安分点。”
少年猝不及防被他大力按住,手腕微动,匕首便在谢栾脖子留下一条血线。
下一瞬,谢栾就听到少年无辜嗔道:“这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乱动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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