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皇上兴许只是一时的热乎劲儿,淑妃是咸阳小地方来的,娘娘您身后还有伯爷撑腰呢!”玉梳给薛蓉的手指上了药,宽慰她道,“您腹中的小皇子就是您往后最大的依仗。”
薛蓉掌覆在肚子上,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父亲哪里能帮得上我什么,这些年你又不是不清楚……”
玉梳是薛府的家生子,当年随薛蓉一块出嫁的贴身奴婢,她哪里会不清楚薛蓉的难处,靖远伯并不是有大能耐之人,他空有爵位并无实权,这些年全赖薛蓉在宫里受宠,靖远伯府才能蒸蒸日上。
“还有世子爷呢,世子爷能将杏楼经营得那般好,日后必是娘娘的依仗。”玉梳对薛家的事情知之甚详,宽慰道,“娘娘兴许是因怀了身子,才会这般忧思过重,不如明日奴婢出宫去请刘三姑娘来宫里一趟,距上回刘三姑娘来宫里也有些时日了。”
薛蓉点点头,她摸着腹部,沉吟道,“是该请她来宫里一趟了,也好叫圣上知道我怀了身子。”
玉梳有些惊讶,“娘娘这就准备告诉圣上怀孕之事?不再等等了?”
薛蓉摇头,往日她专宠时行事高调,后宫里哪个暗地里不嫉恨她?如今皇上夜夜留宿留仙宫,只怕她们都当她是失了宠,少不得要给她使什么绊子。
她腹中这个孩子不容有失,倒不如告诉皇上,一来,谁要想害她便是谋害皇嗣,二来也能借此挽回皇上的心。
“那奴婢明日一早就叫人去请刘三姑娘进宫。”玉梳道。
薛蓉想起上次余娇被太子请去端本宫之事,心思微转,她后来叫人去查了那日之事,虽并未查出什么来,但东厂少丞夏宁硬闯端本宫闹出的动静不算小,没多久陪圣上出宫的程英就匆匆回宫,也去了端本宫。
且后来,听说太子还被程英带去了东厂昭狱观刑。
这些线索加起来,薛蓉直觉那日端本宫里一定是出了什么事的,程英可从不是行事匆忙的性子,那日能从宫外急急赶回端本宫,只怕与刘余娇有关。
“程掌印倒是颇看重刘家三姑娘,你吩咐宫里人待她都客气着些,可别背着本宫将人给得罪了。”薛蓉吩咐道。
玉梳忙道,“是,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沐浴吧,本宫乏了。”薛蓉自从怀孕后,的确与余娇所说无异,时常觉得身子疲惫不堪,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头上就长了十来根银丝,她每日仔细保养,眼角还是添了细纹。
亲眼感受着容貌的逝去,加之淑妃进宫备受圣宠,这些都令她心慌不已,从前她在宫里最大的对头只有冯皇后,薛蓉从未将冯皇后放在心上,一个在潜邸就不受皇上喜欢的女人,便是儿子做了太子也成不了她的依仗,毕竟忠勇侯手握兵权,那可是皇上心底的一根刺!
可如今,薛蓉倒有些羡慕起冯皇后,起码她有父亲可依仗,嫁去潜邸时便是正妻之位,便是这十数年不得皇上喜爱,也能稳坐后位,儿子一出生就能封为储君。
她薛蓉能有眼下的一切,全都是靠自己挣来的,整个薛家也都靠着她。
薛蓉靠在浴捅里闭了闭眼,她绝不能失宠,绝不能!
翌日一早,余娇就被薛蓉叫进了宫里,长乐宫还似从前那般奢华,只是躺在贵妃椅上的薛蓉眉目却带着倦色,不若余娇初次见她时那般从骨子里透出艳色和举手投足的张扬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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