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落在棚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很是吵人耳朵,随着这场骤雨天气也变得有些凉,好在余启蛰去崔府接她的时候给她带了一件披风。
见余娇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余启蛰:“冷?”随后便将她揽入怀里,大掌包裹住她的手。
余娇靠在他怀里,略有些伤感,虽然她见过很多生死离别,可去世的是身边熟识的人,还是会受到影响,毕竟人非草木。
余启蛰自然察觉到了她情绪不高,便只拥着她,什么话都没说。
崔慕白去世,让他亦有些恍然,当初若非是遇到余娇,他应该就是另一个崔慕白,走的时候也会像崔慕白一样形销骨立的躺在榻上,纵有再多不甘和对人世间的眷恋,也无可奈何。
马车到了万福桥桂花巷,余启蛰先下车撑起油纸伞,朝余娇递出另一只手,揽着她回了后宅。
丫鬟们端着煮好的姜汤进来,蒹葭帮余娇取掉披风。
捧着热乎乎的姜汤喝了一碗,被冷风吹过的身子才缓了过来,余娇让余启蛰也灌了一碗。
厨房已经做好了晚膳,用饭的时候余娇没什么胃口,被余启蛰哄着喝了两碗党参老鸭汤。
余启蛰有些忙,刚用过饭便有人来府上找他,听余启蛰说是幕僚,余娇还有些惊讶,他才做大理寺少卿没多久,竟也有开始养幕僚了。
余启蛰跟幕僚去了书房说事,叮嘱余娇道:“你早些睡,我忙完会有些晚。”
余娇摆摆手,示意他去忙。
余启蛰离开后,余娇让人送了热水过来,去净房沐浴后,就在软塌的矮桌上铺了纸笔,白日里见过铺面的管事后,她便想着改善一下胭脂铺的生意。
时下用来搽脸的水粉大多是铅粉,抹在脸上瞧着病白,并不自然,而且长年使用对身体也不好。
她以前参观过药妆实验室,对手工做粉底液还有些印象,只是比例记得不大清楚,需要用到珍珠、米粉、茶花籽油和膏脂。
余娇用了大半个时辰画了好几张图纸,是蒸馏花露用的导管和烧杯,她将图纸递给白露,“明日去寻一寻琉璃作坊看能不能制成这几样东西。”
白露接过,蒹葭凑上去看了一眼,两人都看不懂这画的是什么东西,好奇的朝余娇询问。
“做出来可以粗提取花露。”余娇很粗糙的解释道,“花露可以用来搽脸,对皮肤好。”她画的是水中蒸馏法,比较简单便捷。若能制成,到时候弄个小作坊生产花露和珍珠粉底,胭脂水粉铺的生意应当能有所改善。
除此之外,余娇又写了蛋糕和奶茶的大致做法,打算送去点心铺,让铺子里的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做出来,好让点心铺生意也能变得红火起来,毕竟铺子如今都是她的,赚钱这件事还是要上心一些的。
何况而今‘家大业大’,余启蛰做官少不了要应酬,院子里还有那么多做工的下人要给例银,铺子里的管事伙计也要给工钱,每月的支出余娇粗略一算至少要上百两,十间陪嫁铺面她得好好利用起来。
蒹葭给余娇添茶倒水,看着她写写画画,笑着道:“咱们姑娘愈发有当家主母的样子了。”
余娇也笑了笑,忙起事来,倒是很快就能叫人心情变好。
她又绘制了一份表格,打算拿去给铺子的管事们记账用,图标记账比一行一行写要清晰明了,以后她看账目也不用看的头昏脑涨。
看了眼更漏,见已近亥时,余娇透过槅扇往书房方向看了一眼,书房的灯还亮着,余娇便没再等,将矮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去了拔步床上躺着,明日还要回刘府,得早些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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