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孟斐气的小脸涨红,梗着脖子,余娇在他后背上轻拍了拍。
“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们娘俩搬走了,这屋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和你堂哥搬进来还能帮着看护院子。”
朱梅眼神责备的看向孟斐,又顾忌着余娇和她身后的丫鬟侍卫,孟青云家的大姑娘是京城大官的女儿在附近几个村子都传遍了,朱梅进门后也没少拐弯抹角的打听,生怕将人给得罪了,她清了清嗓子,收敛了几分,“这屋子的事我也不大清楚,我是年前才跟孟强成婚的,是公公婆婆让我们搬来住的,孟强去地里干活了,我去将他唤回来说话,你们先进屋坐着。”
说罢,朱梅就急匆匆出门去了,她先是去喊了公婆,说清了原委,才下地去叫孟强。
孟斐抱着他娘的骨灰坛,看向屋内原本放着他爹牌位的桌案变得空空如也,不争气的掉下泪来。
柳三娘带他去苍梧郡的时候,没带走孟青云的牌位,她曾对孟斐耳提面命,孟家村是他们的根,他爹的坟茔就在孟家村,不论她们离家多远,将来都是要落叶归根的。
“哭什么?”余娇掏出帕子,帮孟斐擦拭眼泪。
孟斐声音哽咽,“爹的牌位不见了。”
余娇轻叹了口气,知他心里难过,先是失了娘亲,一路颠沛流离摸到京城,回到孟家村,家宅又被人给强占了。
她摸了摸孟斐的头,温声道:“以后孟家的门庭要靠你支应,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挨欺负了就还回去,眼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就算能解决,那也只是女子的利器。”
示弱是女子的武器,不是男人的。
余娇不会教孩子,但是她不希望孟斐养在她身边,养的懦弱无能,忍气吞声。
孟斐点点头,仰头对余娇道:“阿姐,我不哭了。”
余娇抿唇笑了笑,再次牵住了他有些微凉的手,“那就把房子要回来,父亲的牌位找回来。”
孟斐用力嗯了一声。
余娇让蒹葭搬了两把椅子出来,她与孟斐坐在了院子里晒太阳,时过境迁,眼下孟家这点龌龊事已经丝毫影响不到她。
不多时,院门口进来一对年约五十的男女,那妇人对着孟斐就喊道,“斐哥儿跟大丫头你们怎么都回来了?”她在屋内巡视了一圈,“你娘呢?怎么就你们姐弟俩回来了?”
孟斐一脸敌意的看着二人,孟家大伯最烦这小崽子用仇视的眼神盯着自己,他阴阳怪气道,“总不是叫人从京城赶回来了?我就说咱们这野鸡窝里咋能飞出金凤凰!”
孟斐气急,愤愤开口道:“我爹去世,你们抢了我家的田,欺负我们一家子孤儿寡母,我们两家早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你们赶紧从这里搬出去,别逼我去县衙告你们!”
余娇用赞许的眼光看向孟斐,晓得搬出县衙来狐假虎威,也算是一种解决事情的法子,不过这法子对孟家大房两口子怕是不经用的。
果然孟家大伯冷笑道,“你个小崽子懂什么?你娘带着你跑了,这房子不归我们老孟家归谁?我还要去县衙告你娘不守妇道哩,说是给青云守丧,转眼就不知跟野男人跑到哪里去了!”
孟家大伯的话难听的很,侮辱亡母简直让孟斐忍无可忍,他攥着拳恨声道,“你住嘴!”
孟家大伯可不怕他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嗤笑道:“青云不在了,你是不是我们孟家的种还两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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