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停了下来喘着粗气,说:“老,老爷,真的是蓟州发给您的战事急报,八百里加急!送信官在俯里等着呢。”
不管是不是送对还是送错,沈玉成变得神色凝重起来,急忙接过急报看到封面写着“战事急报”四个大字,下面书写着临安县知县亲啟:
今吾军被龟兹敌军围困已十多日,吾军弓箭、弓弩不如敌军之箭,数次冲围都以失败告终。本将恳求临安县知县大人,恭请望云村秦长风兄弟火速前来蓟州制造新式弓弩,望知县大人急速告知本将兄弟。
明元将军杨兴云
元宗年六月五日
看到这里,沈玉成目光又扫了一遍,发现有“明元将军”及扬州州府公章大印后,满脸大惊,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沈大人,沈大人……”
“老爷……”
众人见沈玉成脸色苍白瘫软在地,急忙围了上来。
“快,快去通知罗捕快,刀下留人!”
全身颤抖的沈玉成,看着管家结结巴巴的道:“完了,完了。”
管家听后连连点头,转身就颠簸着两条腿跑出了人群。
“什么完了?啊,老爷,什么完了?”
沈周氏见沈玉成满头大汗,脸色苍白,心里也害怕了。
此刻的沈玉成像傻了一般,目光呆滞怔怔的望着某一处。
依照大赵律法,只要是本朝廷命官若接到边疆战事急报,必须全力配合,如有违者或推诿懈怠者,斩立决!
所以说,沈玉成惊吓的双腿瘫软,也在情理之中。
由于人流拥挤,马车轿子根本进不来,三四个衙役只好替换着把沈玉成背回了家,一路上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回到俯里不久,罗青云就火速见到了沈玉成,如实禀报了一个时辰前砍秦长风头时,发生的怪异之事。
“幸好,幸好,你没杀掉他,若不然你我人头也不保啊!”
得知秦长风还活着,沈玉成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又道:“秦长风接战事急报了吗?”
罗青云皱了皱眉头,道:“没有,他说要想让他接急报,必须您亲自去牢房送去。”
“啪!”沈玉成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这小子太猖狂了!本官乃临安县的知县,怎么可能去牢房看他一个罪犯。”
“沈大人,恕下官直言,战事急报这事不可怠慢啊。”说到这里,罗青云俯下身子又道:“大人,急报不是说让姓秦那小子去蓟州吗,他若是去了千里之外,还能阻拦到小姐和孙少爷的婚事吗?”
“哎,哎,本官糊涂,糊涂啊!怎么把这茬忘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玉成听到这话,立刻起身就和罗青云往外走,健步如飞。
正躺在稻草上翘着二郎腿的秦长风,听见狱卒叫沈大人时,就闭上了眼睛假寐。
“秦员外,秦员外,沈大人来看你了。”
狱卒打开牢门,罗青云拍了拍闭着眼的秦长风。
秦长风微微睁开眼睛,斜睨了沈玉成一眼道:“看我?拿眼睛来看我,还是用脸来看我的?”
沈玉成听见秦长风的冷嘲热讽,恼怒道:“秦长风,别给你脸不要,贻误了战事,可会被凌迟处死的!”
秦长风听后淡淡地一笑,道:“本员外已经被你们吓傻了,四肢无力,即使贻误了战事,那也是因为你这个狗官!”
“你,你,放肆!”
沈玉成支支吾吾,气得老脸都绿了。
“秦员外,您,您还是收了战事急报吧,边疆之事耽误不得啊!”
罗青云看着秦长风,近乎哀求的道。
“对,对,耽误不得啊!”
沈玉成哭丧着脸,只好哀求着他。
秦长风坐了起来,冷冷的一笑拍着沈玉成的脸“啪啪”作响,道:“老东西,你不是挺嚣张的吗,这会怎么不嚣张了?如果不是看在你是我娘子亲爹爹的份上,老子我是不会出去的!”
当着下属的面被一个草民拍打着脸,这对于沈玉成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就是没考取功名之前,他也没受过这等羞辱。
可是,今日这耻辱他忍下了,从他愤怒的表情中就完全可以看出来。
“好了,边疆战事吃紧,这事就算了。”秦长风嘚瑟的笑了笑,忽而又正色道:“罗捕快,你马上准备一匹汗血宝马!”
罗青云苦楚着脸道:“秦员外,没有啊,全县一匹都找不出来。”
秦长风瞪了一眼沈玉成,道:“你这个知县怎么混的?怎么连一匹汗血宝马都没有?作为临安县的子民,我都替你臊的慌。”
两个人的老脸被秦长风嘲讽的红一阵白一阵的,却屁也不敢放,除了砸吧嘴就是砸吧嘴。
秦长风站了起来,接过急报道:“沈大人,第一,马上准备两匹快马;第二,马上拿着我画的草图派人快马加鞭赶到扬州兵器厂,制造两千件弓弩配件;第三,我去沈俯里一趟办点事,不许阻拦!这三件事,能做到吗?”
沈玉成投过去阴狠的目光,道:“能做到!”
来到县衙门口,一个衙役就牵马过来,可被秦长风拒绝了,看花灯的人挤得跟个蛋一样,骑马还不如走着快呢。再说县衙距离沈府也不远,也就是几百米的路程。
“老爷,小的是在这里等您还是……”
赶车的阿福看着秦长风问道。
“你不用等我了,你赶回去让狼孩来沈府门口等我。”秦长风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从袖筒里摸出了碎银,道:“阿福,饿了吧,在路上买两个包子吃。”
阿福诚惶诚恐接过碎银,心里有点激动,连连点头就驾车而去。
蓟州距离扬州千里之遥,这一去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临走之前必须与兰儿见一面。
秦长风来到二楼沈墨兰的闺房,看见她坐在椅子上,一双玉手托着腮,正目光呆滞的看着摇曳着的烛光。
“兰儿,兰儿!”
秦长风站在门口,轻声喊道。
沈墨兰听到有人叫她,身子微微一颤猛然回过头,看见门口站着的秦长风时瞪大了眼睛,流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旋即,她就扑了上来,哪里还有一点少女的娇羞与矜持。
“你,你……我还以为,你出不来了呢?挨打了没有,受没受伤?”
沈墨兰紧紧抱住秦长风,随即又松开了,上下打量着他,检查着他身上有没有受伤部位。
“没有,没有,不用担心。”
秦长风浅浅一笑,手搭在她一头乌发上,来回的梳理着,忍不住亲了一下她的香唇。
沈墨兰又抱住他,白嫩的脸颊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贪婪的嗅着男子身上特有的气息。
就是这种气息,让她放下了矜持和娇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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