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在鹤城西厮杀之天色渐白战斗这才停息,作为战斗核心区域的西侧栅栏初早已血流成河,栅栏外尖刺上倒插着的无头尸体宣示着昨夜战斗的惨烈。
军阵被冲击的龙造寺家也损失不小,锅岛直茂甚至差点命丧阵中,要不是朝鲜军无心恋战,死活要拿了你的这个主将建功。
此战无疑是日军胜了,但也是血战险胜,不过最起码战略目标实现了。
若是没有锅岛直茂的建议,或许关北军会直接冲垮西侧仆从军的防线,最终保存大部分实力逃出生天。
现如今经过战后尸体的统计,斩获关北军首级3500余枚,算上城内战死被收敛的以及伤兵,首级总计4415级。
但是为此加藤方付出了战死720人,伤638人的代价,大部分是在西侧营垒堵截关北军时候付出的。
龙造寺家损失较多,麾下石冢金太郎、矶野勘兵卫、藤泽利兵卫、足立彦兵卫等有名武士纷纷战死,战后统计合计战死1738人,伤1660人,基本上也丧失了战斗力。
至于我们的朝鲜仆从军,反而是损失较轻,战死、逃跑1600多人伤1500余人。
当然这样的战损比,对于这群乌合之众来说,也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鹤城一战,朝鲜最为精锐的关北军一战而丧,但是依旧给日军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算上白天的战损,日军从咸兴出阵时候的3万多大军,已经伤亡了7000多人,其中大部分还是日军的折损。
第二兵团从釜山登陆以来,一路高歌猛进没有遇到什么抵抗,可是却在咸镜道折了翼,一下子伤亡了1/3。
这样的战损比让锅岛直茂和加藤清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很难想象自己这一路遇到的都是什么部队,若是朝鲜军队人人都和关北军一样,他们又会有怎么样的结局。
而这也是秀家在锦囊里明确要求真田信繁约束下属,不让他们过度北进,以防撞上关北军的原因,秀家不愿意去承担这么严重的伤亡。
像这样的伤亡比是瞒不住的,这么多武士尸体需要处理,要将他们带回日本安葬。
加藤清正和锅岛直茂只能怀着忐忑的心情写了一封军忠状送去名护屋,向秀吉陈明厉害。
当然为了掩盖这难看的战损比,两人对这份军忠状稍稍润色。
在信中他们将朝鲜军人数定为2万精锐,自己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夜袭的,饶是如此依旧斩杀万余朝鲜军士,自己这边损失很大的责任归结为没有准备。
锅岛直茂所领的龙造寺军在此战中损失最大,战后想要修整一下,但是加藤清正认为北军精锐已经尽丧鹤城,应该趁此机会扩大战果拿下咸镜道。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决定锅岛直茂主力会咸兴修整,但是要派出2000军士支援加藤清正继续北上,仆从军也被加藤清正全数带走。
事实确实如加藤清正所预料的,韩克諴所领的关北军是咸镜道士卒的胆气所在,当看到韩克諴带着数百人狼狈的向北逃窜的时候,咸镜北道两班们心中就有了别样的想法。
加藤清正还没到吉州,吉州府使全敏祖便主动向加藤清正开城投降。
咸镜北道主城镜城万户鞠世弼,私自联络士兵捉拿了镜城判官李弘业,主动投降加藤清正。
他甚至打算直接向加藤清正献上在镜城躲避的临海、顺和两位王子,要不是跟随王子北迁的前承旨黄赫机敏,马上带着王子出城被遁,恐怕机要被困在镜城称为鞠世弼的投名状了。
饶是如此,几位宰丞们也只来得及带着少数护卫护佑着王子北遁会宁,至于王子妃、其他官员们的家眷统统留在了镜城。
会宁这里的关北六军的大本营,在他们的印象里这里还有2000多关北军,加上这里的壮丁,聚集起4000人应该没有问题。
然而逃到会宁的金贵荣、黄廷彧、黄赫及两位王子抵达了会宁,才发现连最精锐的关北军居然也有吃空饷的情况。
此前韩克諴带着的4000关北军已经的关北六镇最后的精锐,此前什么所说只带了大半南下,关北依旧留有精锐守备女真都是屁话。
但是好在是逃到了暂时安全的地方,虽然他们身边的家眷都已经沦丧敌手。
关北六镇已经的朝鲜的最北端了,再往北渡过大同江边是女真地界。
两位王子显然是被日军吓破了胆,居然表示还要向北逃,逃到与他们对立的女真部落中寻求庇护。
王子这么异常的态度自然瞒不过会宁镇官兵的耳目,很快北兵使韩克諴在鹤城惨败的消息就在会宁镇传开,与之一起传开的还有日军从釜山势如破竹一路北上的战果。
此时的他们完全不知道鹤城一战关北精锐给日军造成了怎么样的杀伤,他们只知道连关北精锐和守备王京的禁军都挡不住的日军,他们这群被留下的老弱以及新征募的壮丁又怎么可能是对手。
朝鲜朝廷对于自己本来就不厚道,女真进攻了才想起我们,对我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早就引起了关北军的不满。
眼下咸镜道最高军事长官韩克諴下落不明,会宁镇官兵难免起了别的心思。
7月6日,会宁镇官兵在会宁镇内发生叛乱,毫无征兆的封闭了四门,士兵冲入镇抚衙门内逼迫鞠景仁带他们投降日本人。
鞠景仁本来就有这个想法,只是碍于自己是朝鲜官员的面子不好动手,眼下官兵骚乱正好借驴下坡带着他们围了两位王子住的院子,生擒了两位王子和几位宰丞。
抓捕了这些人之后,他很快写信给远在镜城的加藤清正,想要“拨乱反正”,直言朝鲜王子已经被自己捉住,请求他亲自来接收。
7月9日,加藤清正看到了鞠景仁的这封信,很快领兵来到会宁城下,他将万余士卒列阵于城外,要求鞠景仁将两位王子带出给自己审验。
当看到两位王子被士卒绑缚着推搡出城的时候,加藤清正日本人特有的忠君之心泛滥。
对于这些朝鲜叛臣将自己的主子这样的态度,他不加掩饰的责备道“此乃汝国王之亲子及朝廷宰臣,何困辱至此。”
结果鞠景仁说出了那一句惊世骇人之句“您与日本国王才是我们的君主,他们不过是敌酋罢了。”
鞠景仁的话让周围的朝鲜官员破口大骂,甚至让加藤清正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他只能让左右为他们松绑,并提供丰厚的饮食。加藤清正深知这两位王子在政治上的重要性,因此将他们软禁在军中监视。
同时人家鞠景仁都说出这么跪舔的话了,加藤清正不加以恩抚怎么行呢。
随即他任命鞠景仁为咸镜道刑判使,这类似大名的提刑按察使,是咸镜道三司长官之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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