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

冯雪意有所指的重复着青行灯的用词，青行灯大概是明白了冯雪的意思，于是解释道：

“我是无限城最早的一批无，在我出现在无限城的时候，这里还没有巴比伦塔，或者说，巴比伦塔是在我的注视下慢慢成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所以我会知道一些比较隐秘的事情。”

青行灯的话音落下，冯雪这才意识到，因为这位年轻的外表和青行灯本身在东国怪谈中并不算古老和强大的地位，他总是忽略掉，这百物语，乃是自无限城出现起就盘踞这里的最早组织。

而作为百物语的核心，青行灯在无限城里的地位，恐怕远比他想象中更加古老。

见冯雪认可了她的话，青行灯反而没有继续，反而换了个话题道：

“你知道吗？在我出现在无限城的时候，这里的人还是说不同语言的。”

“不同语言······”冯雪咀嚼着这个说法，不由得想起了圣经旧约中的巴比伦之塔，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你该不会说，这个巴比伦塔，就是那個传说中的·····.”

“差不多吧。”青行灯丢出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不等冯雪开问，就解释道：

“无限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一座会不断接收各种垃圾的垃圾场，但是垃圾呢，也是分种类的，而在神话中，被神所击毁的巴比伦塔，和被神所废弃的共有语言，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垃圾呢。”

“可是这是神话故事吧，如果是以这个故事形成的怪谈······哦，你的意思是这个巴比伦塔有【垃圾】、【废品】这样的标签？”冯雪本来想说这种级别的幻物怎么也不能被当做垃圾，但想到自己的金手指，立刻反应了过来。

对于冯雪的理解能力，青行灯很是满意，丢开原本打算继续解释的腹稿，继续道：

“我记得大概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样子，一件大概可以被称为【巴比伦塔的残骸】出现在了无限城东边的堆填区，也就是现在的东山区，只是那时候还没有垃圾山，除了大一点外，和普通堆填区的垃圾场也差不多。

“虽然所有无都想要把它据为己有，但它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大家在尝试了发现没法运出垃圾场之后，也就放弃了。

“垃圾场里的分解能力你也是知道的，在垃圾日过去之后，那只剩下一个地基的残塔就被无限城分解了，当时大家都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但在三天后，巴比伦塔内的所有怪谈都拥有了共同的语言，而居民区的中央主控制大楼，也变成了现在的巴比伦塔。”

“也就是说，无限城捡【垃圾】捡来了巴比伦塔，然后把它吞了？这捡垃圾的能力也太强了吧？”

冯雪咧咧嘴，手里不自觉的出现了一袋盐，青行灯却是少见的翻了个白眼，叹息道：

“其实你如果在无限城呆久了就会知道，这里的垃圾远比你想象中更多，比如六十层以上那些老家伙，又何尝不是无限城从历史的垃圾堆里刨出来的？”

“啊这······”冯雪右手的盐瞬移到了左手，整个人都不好了，他之前就在想，那些由无转怪谈的也就罢了，像是赛特、该隐、库库尔坎这些个老古董究竟是怎么进入无限城的，结果听青行灯的说法，它们甚至有可能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原生怪谈，而是无限城从不知道哪个世界遗忘的信息里扒拉出来，然后吸收了这个世界的认知复活过来的。

不过这么说的话，秘密商店里那所谓的“旧神的遗产”，是不是还包括旧神本身？

看着冯雪那副神态，青行灯用颇为幽怨的语气补充道：

“实际上，百物语之所以会走上这么一条路，这些复苏的古老怪谈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毕竟就是因为看到了它们复活的方法，当时还在摸索怪谈之路的我们才会尝试扮演和吞并已有怪谈。”

“你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解释百物语行为的合理性？”冯雪挑挑眉毛，语气有些微妙，青行灯自然摇头道：

“怎么会？只是为了让你理解第121层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罢了。”

“什么意思？”冯雪还以为自己听漏了什么细节，立刻重新回忆了一遍，却还是没有发现哪里提到了121层。

青行灯见状，只能压下谜语人属性，解释道：

“巴比伦之塔是人类窃取神权之塔，神恐惧人类获得他同样的力量，于是将塔击毁，夺走人类的共有语言，所以，你觉得巴比伦之塔想要做什么？”

“夺回共有语言······嗯，这个已经夺回了，那就是，夺取神权？可是怪谈不就是神吗？还是说它那个世界，雅威真的怪谈化了？”冯雪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因为以雅威这玩意的体量，压根就不具备······

哦，对了，如果以巴比伦塔时代的来说，雅威也就是个小规模信仰的军神，这么想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能诞生..····

只是青行灯却是对于冯雪的不开窍叹了口气道：

“和雅威没关系，说了这么多，你难道就没有意识到，巴比伦塔其实没有建成吗？”

“啊？哦！你说这个？所以第121层是为了修建或者说修复巴比伦塔？那修好121层是不是还有122层？这得干到啥时候啊？”

冯雪此时终于明白了青行灯的意思，不过为了更多的情报，他还是小小的装了个傻，青行灯闻言，眼神微微闪烁，似乎是想要看出冯雪究竟是不是在装傻，但最后还是放弃了这种徒劳的行为，直接道：

“巴比伦之塔的高度没有意义，它本身的存在意义就是让人得到与神相同的力量，某种意义上说，现在的“无＇积累信仰成为＇怪谈＇的过程，只是这个目标的中间阶段而已，成为层主，其实就是为了走通从无到怪谈，再到真实存在＇这条路，当完成了这个过程，你就可以被视作人，之后再以人的身份，获取神权，巴比伦之塔的修建意识就算是完成了，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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