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里伯率领的五千精锐骑兵,不过弹指之间便在宋军左右两翼前倒伏一片。
马嘶人嚎,此起彼伏,当真热闹非凡。
五千骑兵的冲锋,以古代蒙古马的速度,区区两里也就两分钟的事情。连对手的脸都没看清,就这样死伤了八九成。
蒙鞑的骑兵虽然人人弓箭在手,可八十步外便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如此远的距离,弓箭还未在手,便谈不上什么抛射。
只有侥幸冲到四五十步之外的一百多只箭矢被抛射而出,谈不上瞄准,只是本能的垂死挣扎。
稀疏的箭矢不是钉在了战车的木板上,就是被枪盾手的盾牌挡住,这般孱弱的攻击如同儿戏。
忙兀台率领的步卒方阵已经止步,连鼓声都不再响起。
对面宋军的车阵犹如一条虬龙,巨大的恐惧感使得蒙元的士卒头皮发麻,寒毛倒立。
蒙鞑的四万余人个个心胆俱裂,在离宋军车阵一里多外全体静默,呆立当场如同泥塑。
“这就死完啦?”
“死得也太快了些。”
“这、这、这还如何能战?”
“嘭嘭嘭……”
宋军的100口径加农炮发出了巨大的吼声,木托榴弹拉着白色尾迹往蒙鞑的步兵方阵中飞来。
人一上万那便是人山人海,如此密集庞大的人群,只要不是太离谱不至于打不中敌手。
第一次面对火炮的元军士卒还未缓过神来,宋军的榴弹便已飞至头顶,火光在空中炸响,气浪推动着铁子四散飞溅。
人群中出现一个个巨大的死亡圆圈,逃吧!
腿到逃时方恨少!
“逃啊!”
“啊!”
整个元军步卒方阵开始四散溃逃,乱七八糟,毫无章法。督战队在砍杀了几个退兵之后,也开始加入了奔逃的人流。
溃逃的蒙军也不容易,遍地都是被丢弃的大盾、劲弩和长枪旗帜,一不小心绊倒就可能被后面的踩成肉泥。
宋军只一亮剑,九万来人的决战,便宣告了胜负。
两河之间的河谷平原上到处都是慌不择路的元兵,忙兀台被亲卫门护送着往东撤去,那里还有渡过洛阳河留下的筏子和小船。
己方凶猛的火力和鞑虏迅速的败退都出乎了文天祥的预期,他站在中军后方的大车上,望着四处溃逃的蒙军一脸呆滞。
“这就打赢了?”蒙鞑的溃败速度比当日他在英德府的溃逃还要快上几分,这种一巴掌呼死对手的战斗,使得文天祥这状元的脑子都陷入了混沌。
“嗖嗖嗖……”原定计划中的窜天猴被点燃,啸叫着朝四处溃逃的蒙军飞去。
“停!停!”回过神来的文天祥满面赤红,大声呼喊着:“传令停止发射火器,全军出击,抓俘虏!”
得了中军帅令的各旅,留下辎重队和火箭连,拉着战车就往前追去。
才发射了一轮的火箭手们草草地收拾了摊子,和辎重车围在一起组成了个圆阵,留在原地防守。
两河之间的河谷盆地并不算太大,南面被宋军堵住是不可能有人往这跑的。北面是连绵的山脉也不是好去处,四万多溃军分作两路,一路跟随着忙兀台往洛阳河奔去。另一路朝着西北而去,想顺着桃林江畔往北逃窜。
天上那乱窜的巨大火箭实在是太可怕了,跑得快会死,跑得慢也会死,无论往哪里走,似乎都会被盯上,好似阎王的催命符。
这种随机选择死亡带来的恐惧感,让人奔溃。不管了,往前跑!无论去哪,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往西北逃窜的元军很快又被人兜脸打了一巴掌。上百条小战船正在江边等着他们,火枪、弩箭、子母炮,一股脑儿朝岸上射了过来。
亲眼见过宋军火器的可怕,是个人都不敢往前走了。不过只死伤了几百人,两万多人又开始折返着往回跑了。
身后没有去路了,追上来的两个旅的宋军已经堵住了退路。
“没有活路啦!拼命吧,跟我冲!”有个色目人高喊着举着腰刀,朝着已经排开阵势的宋军冲去。
“呯、呯,跪降不杀!”
“跪降不杀!”
中弹倒地的色目人满心不甘,回头望向身后,两万来人无一站立。太让人失望了,竟然只有自己死在了此处,早知道便也不冲了。
不远处的汉营士卒望着他,嘴里轻轻地说道:“傻鸟,冲你爹个头!”
色目人双眼逐渐模糊,用尽最后一口气回应道:“你这厮说得对。”
往东抢渡洛阳河的忙兀台,慌乱之中登上了一条两丈多长的小船。站在船头望去,身后三股宋军正阵列有序地想这里快速逼近。
“快,快划!”忙兀台急得直跺脚,“快啊,再不走就死定了!”
河岸边为了争夺船只和木筏已经乱成了一片,上不去木筏便只有个死字。
还未用过的刀剑拳脚向着自己人挥舞而去,一群作为督战队的鞑靼人冲到岸边,箭矢飞射,杀死了几十个汉营士卒,总算也抢到了几个木筏。
河岸边原本也就十几条小船和几百个木筏,来时蒙军整齐有序尚且花了两天时间才得渡过,如今这般混乱自然绝大部分人是走不掉的。
没有人想依靠河岸破釜沉舟,那根本没有意义。与宋军对阵只是单纯送死,火器如此可怕,根本没有胜算。
就算靠着人命去填,那长得离谱的枪阵是根本冲不破的。逃吧,蝼蚁尚且贪生,主动送死那又是何必。
洛阳河这一段狭窄处也有百多米的水面,争渡的筏子和小船才划到江心,后面的宋军已经逼近,整齐划一的嘹亮口号响彻河谷。
“跪降不杀!”
“跪降不杀!”
纳降的呼喊声中夹杂着零星的火枪之声。没有反转,早被火器吓破胆的汉营士卒迅速跪满了一地。想不开还要徒劳反抗的各色匈奴,被一一送上了黄泉路。
“快、快,宋军没有船,渡过洛阳河他们追不上来。”忙兀台望着越来越近的,也就二十多步的河岸,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额头的汗也止住了。
“射击!”一声满是怒气的声音从对岸的灌木丛中发出。呯呯呯……密集的火枪声响起,紧接着几百颗手榴弹从岸边飞向河面。
黑鞑皆不用大盾,木筏和船只之上又无地方躲避,一个个都成了活靶子。一颗手榴弹划着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忙兀台的眼前。
忙兀台虽然不认得这是何物,但料想也是宋人的火器。来不及做反应了,手榴弹没有给他过多的思考时间。弹体轰然炸裂,火光,气浪伴随着巨响,忙兀台的盔甲被破片撕碎,连最后一句“不好”的台词都未说出,便匆匆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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