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大帅,独松关已被宋军占据,关墙之上已经垒起了木栅石碓,墙上士卒密布不下五百人。”
阿刺罕听了有些吃惊,“哪里来的兵马?”
“这个属下不知。”
阿刺罕心中顿感不妙,这下是真麻烦了,往前冲,这五千人根本打不破独松关。往后退,这宋军的追兵肯定已经沿着足迹追了过来。
完了,这下走入绝境了。
“大帅,不如我前去关前打探一下,也许是流民也未可知。”
阿刺罕心想此话在理,“速去,无论是谁占了此关,你都许以重利,把关门先骗开。”
“喏,末将明白。”那牵马的千户,放下缰绳朝前走去。
行了一段路,前军的士卒都躲在一弯道之后不敢前进。说是绕过此弯,一百五十步外便就是独松关。
那千户也是个胆色过人之徒,想想如此之远应该不能被火器打中。于是举着个小圆铁盾便走出了弯道,闪身躲在路边一棵松树之后。
“我奉大帅之命前来和谈,请问是哪路豪杰占据了此关?”
“你这奴才的奴才,卖国的走狗,有何脸面来阵前罗唣。好叫你知晓,此间便是大破阿术于英德府的张爷爷。”
“原来是张将军在此驻守,不知可否让过道路让我军通关?这钱帛财物定让将军满意。”那千户探出头说:“像张将军这般举世无双的将才,若是归顺我圣朝,大帅定保举你做个万户。”
“呵呵,你去把那阿刺罕绑了送至关门,我便放你过关。”
“我上万大军在此,你军不过一营之数,若是真的刀兵相见,张将军怕是追悔莫及。”
“呵呵,先让你这走狗尝尝爷爷的咸淡。”站在关墙之上的张龙举枪瞄了一下,呯地一声,射中了那千户从树后露出的肩膀。
一声惨叫,锁子骨粉碎,盾牌应声落地。
那千户捂着伤口,转身便逃。呯地又是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射中了那千户的屁股,留下四个窟窿,却是没有伤到要害,被那千户逃回了山路之后。
“唉,可惜了,怎地就打空了。”高翔填装着弹药颇为惋惜。
张龙应道:“应是打中了,我看那厮吃痛抖了一下。只是可能未曾打中要害。”
“这新的后装枪果然厉害无比,百步穿杨易如反掌。”
“这阿刺罕等下定是要舍命来攻了,今日夺不下这独松关,他便要葬身于此。”张龙望着高翔说道:“你我切不可放任敌军靠近,以防死士前来投掷震天雷。”
“放心,某知晓。这关后不还有一营士卒,你我以火器拒敌,只要不出关,莫说是蒙鞑万人,便是十万到此也是无用。”
“正是此理。”张龙欣然点头,“你我在此以逸待劳,阿刺罕断无生理。”
蒙鞑的士卒已经开始慌乱,虽然如今躲在此处宋军攻击不到自己,可这两声枪响便把千户大人打得上下流血,这独松关如今便成了鬼门关,如何还过得去。
阿刺罕望着吃了两枪的千户也是满面焦虑,口中便怒骂了起来,“这狗入的忙古歹,对我怀恨已久,明知独松关有宋军把守,却把我骗来此处。今日若是能逃出生天,定要将这忙古歹毒打一顿。”
阿刺罕对着身边的几个千户说:“如今事已至此,只能向前杀出一条血路来。尔等都去约束部下,晓以利害。想活命的便只有攻下独松关,后退面对宋军大队必死无疑。”
几个千户领命而去,对着自己的部下一番说教。可哪怕说是关上只有一营宋军,这士卒们身上依旧无半点血勇之气。
面对身后随时可能追来的宋军,阿刺罕已经等不急了,当即下令进攻。不情不愿的士卒们被驱赶着向前走去。
道路总共也就两米多宽,举着各式盾牌的倒霉鬼组成个盾墙走在最前,身后跟着几十个弓弩手,再往后便是绵延几里的大军。
探出头的蒙鞑士卒并未遭到攻击,可依旧磨磨蹭蹭不肯上前,督战的色目人可不管那么多,鞭打喝骂催促着前锋向前冲击。
关墙上枪炮林立,士卒们悄无声息,张龙和高翔正等着蒙鞑走进八十步射击范围内。
“就那么点人,打个几发子母炮便也足够了。”高翔望着前方狭窄的山路。
“嗯,山路太过狭小,一次也上不来多少人。”张龙点点头,“冲进四十步的便用火枪灭之。”
山路上前面的不肯走,后面的被驱赶,狭窄的山路被蒙鞑士卒堵得满满当当。走得再慢也终究是要向前的,磨磨蹭蹭了快一刻钟,前锋盾墙已经接近五十步标记。
嘭嘭嘭,墙上的子母炮被点燃,四颗开花弹冲入人群。爆炸声起,血液飞溅,接着火枪声此起彼伏。
整个正在向前攻击的蒙鞑队伍瞬间就乱了,混乱的人群向往后撤,可是整个山路早就堵死,不停地有人被子弹射中倒地。
没有一个人往前冲,走投无路的士卒丢了手中的兵刃开始向两侧高山上爬去。道路狭窄,子弹密集,哪里能如此容易便让你逃走的。
几个爬上山崖的士卒又被关前巨松上射来的子弹打死,侥幸未死的个别士卒伏在树后浑身发抖。
弯道口的山路上全是尸体,鲜血染红了整个石阶,几百个倒霉鬼生死当场。形成了一条宽不过两米长近百米的血肉之路。
宋军没有伤亡,蒙鞑五千多人伤亡个三百多其实也不算什么。可这种有死无生的冲锋,
任凭色目人再如何驱赶,士卒们只是抱头蹲在地上不肯往前。
阿刺罕知道这仗没办法打了,山路本就难行,现在前路全是尸体,石板上都是血液,士卒向前根本没有速度可言。
独松关是过不去了,只能往后退了,和追兵拼一拼了。
阿刺罕领着队伍调头又往回走,才走到百丈关山下又撞上了前来堵截他的两个营。
阿刺罕有心想鼓舞士卒冲杀过去,毕竟宋军和他们一样也无阵地优势。可根本没人听他的号令。
蒙鞑士卒早已是惊弓之鸟,追击而来的两个营只放了几枪,四千多人又沿着山路往独松关跑去了。
士卒们在这狭小的山路间奔逃,渐渐地有人故意拉队,丢了器械跪伏于道边。跟风活命的士卒越来越多,走投无路的阿刺罕跑了几里山路,身边只剩下了四百多黑鞑和色目人。
还未曾喘息的阿刺罕,却又被从独松关下来探查的一都火枪兵撞了个正着。
密集的枪声犹如鞭炮,各色匈奴饮恨倒毙。
张龙手下都是新兵,火枪放完大部分人都乱了阵脚,早已熟练的装填动作纷纷走形。带队的都头急得满头大汗,指挥着士卒轮换投掷着手榴弹。
既慌乱又亢奋的士卒们轮流向下投掷着手榴弹,这可比当年张清的飞石厉害得多。山路间避无可避,就是路面的石板及路边的树木也全都遭了殃。
阿刺罕连同那四百余匈奴葬身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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