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三十年前,左宗棠就想在黄河上架一座桥,当时的洋商要价太高,最后计划流产。
直到三十年后,这个愿望才在彭英甲推动下,得以动工。
别看只是造一座桥,但从筹备、运输、经费各案卷宗能高达45卷,500多件。
可见此时建桥,并非易事,彭英甲不知道要操多少心。
这将是黄河上第一座现代化的桥梁,意义重大,对兰州府的经济意义更大。
彭英甲策划的时候,就有人一直反对。
到了今年,眼瞅着快要动工,像牛献珠这等四五六不分的愚昧老学究又跳将出来。
彭英甲自诩建桥为公为民,却没少遭人诟病白眼,心中没有芥蒂是假的。
今天,总算有个人公然站出来为他背书。
而且说的那么响亮。
争取到的光,照亮你我。
听听,彭英甲感动坏了,以为遇到了知己。
然后就看见赵传薪一个头槌,将牛献珠打趴下。
赵传薪啐了一口唾沫:「呸!」
恰好击中牛献珠的瓜皮帽。
彭英甲:「……」
毕竟牛献珠是个举人,他须得阻拦,于是假惺惺道:「快住手,成何体统?」
只是光打嘴炮而已,脚步连动都没动。
赵传薪指着地上的牛献珠:「是啊,你这老东西成何体统?简直岂有此理!」
牛献珠:「……」
赵传薪一甩袖袍,朝周围拱手:「见笑见笑,贫道这便告辞了。」
他的道袍长及脚踝,恰好遮住了脚下的缥缈旅者,衣袂飘飘,蔫溜了。
打完人就跑,真刺激。
留下在场众人一片惊呼。
彭英甲问左右:「此人是僧还是道来着?」
……
赵传薪先去购买了煤,又去了趟邮局。
邮局里的人不多,很快排到赵传薪。
赵传薪先将一份画稿邮寄,然后又去发电报。
发电报的电报员问:「先生,要发什么?」
「你就发,在吗?」
电报员:「……」
更奇葩的是,对方回复:在,说。
赵传薪:我在肃州,无事。
对方回:意料之中。
赵传薪:不方便透露机要事宜,联系纽约拨实验室经费,快弹尽粮绝,另采购实验器材若干,清单如下……
对方:了解,我们一切顺利。
此时,赵传薪身后,有个长得颇为英俊的中年洋鬼子用英文抱怨说:「谢特,快点吧,我他妈还有事要做呢。」
熟料,前面那个方外之人转头龇牙,用美国南方口音说:「妈的法克儿,死英国佬,你等一会儿会死吗?」
美国南方口音,其实和中国关外口音暗合,赵传薪说起来最舒服。
「……」
电报员都看傻了。
莫理循瞠目结舌:「你是美国人?」
「***的,我是中国人。」
莫理循讪然:「抱歉,我不知道你懂得英文,而我是澳大利亚人。」
「啊tui……死澳大利亚佬。」
莫理循:「……」
然后赵传薪对电报员说:「最后发一句——很忙,分分钟燃烧几两银子经费,先走了,勿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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