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明治临时居所。
明治思考多日,给桂太郎明确答复:“我不会将南萨哈林让给赵传薪。《大日本帝国宪法》和《明治宪法》确立我的权力,而不是最后遮羞布。报仇,朕要报仇!”
东京一连串暴力事件,如一记记响亮巴掌,结结实实甩在他脸上。
明治连续多日梦见日本百姓嘲笑他懦弱,说他名不副实,有人指着他鼻子让他退位。
桂太郎没有多说,鞠躬退下。
紧接着青木宣纯接到牧野伸显明确命令——从关外商会开始,炸赵传薪爪牙予以报复。
青木宣纯讨要一件东西:“大人,当初炸赵传薪乘坐列车的远程爆破技术,我需要那种技术的支持。”
矶谷廉介失踪,青木宣纯反而少了掣肘,除了他闺女一直问心上人为何忽然失去音信。
牧野伸显点头:“可以。”
青木宣纯又说:“我们安插在沙俄的间谍,得知他们正在研究新型武器,目标同样是赵传薪。外务省或与沙俄沟通,让我们发起第二次联合行动。”
牧野伸显略作犹豫:“联合猎虎小队失败,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有合作,别忘了我们和沙俄也是对手。”
青木宣纯哈腰:“请大人务必支持。”
“我尽力。”
……
赵传薪早起,抱着闺女出门。
他挺喜欢海牙。
侍卫要跟着,赵传薪抱着闺女跳上屋顶,连连纵跃,引得下方侍卫一阵惊呼,然后失去爷俩的踪迹。
赵灵均乐的不行,也只有附身于乌鸦的丧灵能跟得上。
赵传薪雇了一辆破破烂烂的马车,连棚子都没有。
赵灵均在他怀里蛄蛹着:“爹,我认为你该带我出去见见世面。”
“小姑娘,见世面没用的。”车夫听了回头插嘴,并拍打自己的腿和膝盖:“你看我,没白没黑的干,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赵灵均举起胳膊指着车夫:“并非如此,你不是得到了一双老寒腿?”
车夫张张嘴:“……”
赵传薪颔首:“我老赵家后继有人。”
赵灵均朝街道两旁挥手:“你们好,我是赵灵均。”
两旁行人惊讶:“这小姑娘看着不大,真有意思,说起话来有板有眼,中气十足。”
他们知道朱莉安娜·艾玛·威廉明娜·赵是公主。
但是不知道赵灵均是谁。
赵传薪见状,想起女儿刚刚的话,突然觉得很有道理。
作为未来女王,可不能坐井观天。
“小赵啊,你想见见世面?”
赵灵均点头:“是啊老赵,就怕我娘不许。”
“咱们先斩后奏。只是,你出门可不能想你娘想的哭鼻子。”
因为赵传薪想起了小徒弟姚冰,起初就一直哭。
“那不能,我赵灵均志在四方,而路就在脚下。”
“好,那爹带你环游世界。”
当赵传薪给威廉明娜留了信,带闺女出逃海牙。
刚到海上,赵灵均兴致勃勃。
到了英国科尔切斯特,赵传薪指着英吉利海峡对岸:“那边是荷兰,待会儿咱们继续走,横穿大西洋去美洲大陆。”
赵灵均一看居然这么遥远,顿时哇哇大哭:“我要找我娘……”
“……”赵传薪:“不是说好了志在四方么?”
“我志在海牙,快送我回去。”
“焯,你个小瘪犊子。”赵传薪急忙将她和丧灵装车,骑乘三代游龙往回赶。
等到了海牙,上了马车往努尔登堡去。
赵灵均早就不哭了:“爹,其实咱们可以走更远些的。”
“再这样折腾,你爹我也迟早会患上老寒腿的。”
等赵传薪回努尔登堡,给威廉明娜留的信尚未拆开。
好好好,他直接销毁证据。
在海牙又逗留了一天,第二天想走,赵灵均大哭:“不让你走。”
威廉明娜并不哄劝,只是在一旁看热闹,巴不得赵传薪留下当王夫。
赵传薪有办法,牵着她小手四处乱逛,逛的她筋疲力竭睡着后,又亲了女王一口:“我走了。”
威廉明娜不情不愿:“再来玩哦。”
赵传薪开启能量涨落趋同符文碎片,可直接传送奎特沙兰前最后一站——鹿岗镇。
鹿岗镇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街上行人熙攘,放眼望去都是拎着礼物准备窜亲戚的百姓。
这种窜亲戚的习惯,大概会持续到二十一世纪十年代,往后逐渐消失。
到时候大家一边人情冷漠,一边感慨没年味。
“过年好。”
“过年好。”
“你也好。”
这些话响彻街头巷尾。
赵传薪拎着喜力啤酒、艾丹姆奶酪、枫糖华夫饼、巧克力、月桂焦糖饼干、甘草糖等荷兰土特产去挨家挨户窜门。
最先去的,自然是赵忠义家里。
“兄长过年好。”
“传薪过年好。”
赵传薪拎东西来,赵忠义是不会像别人家那样客气推辞:“来就来,带什么东西呀?”
他直接笑纳。
洋货在此时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稀罕物,有权有钱未必买得到。
赵忠义忧心忡忡的说:“年头不好,河北与南方多地连年灾馑,民情困苦,就算关外,去年多地洪水,我怕今年是要发生些乱子。”
赵传薪的高祖母在旁边“呸呸”了一声:“大过年的,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赵忠义不屑一顾:“若是说些吉利话就能天下太平,哪还有王朝更迭?别学愚民愚夫那一套说辞。”
“你懂什么,这些事灵验着呢……”
赵传薪见这两口子拌嘴,伺机离开。
要说鹿岗镇谁最正经,谁头脑最清醒,非这位高祖莫属。
他是真忧国忧民,为鹿岗镇的发展操碎了心。
他鬓边日益增多的白发也让赵传薪如坐针毡。
别人红光满面,唯独赵忠义日渐苍老。
去完赵忠义家,赵传薪又去找刘宝贵,以及原鹿岗岭村的长者。
走完一圈,赵传薪传送胪滨府再走一遭。
府衙除了值班的外,余者还在年假中。
赵传薪回家,看见丽贝卡·莱维和唐群英嘀嘀咕咕。
“唠啥呢?”
唐群英将头撇向别处,一副劲劲儿的模样。
赵传薪习以为常,认为是更年期正常表现。
丽贝卡·莱维咳嗽一声,忽然道:“伊森,你说我离职,留在家中照顾家如何?”
这是想当全职太太?
唐群英一听,急忙把头转回来,刚要说话。
赵传薪抢先道:“不行,须知女子必须以事业为重。”
“……”丽贝卡·莱维又试探道:“伊森,我认为咱们应该要一个孩子。”
唐群英又想说话。
赵传薪抢先:“什么?在这个大好年华,你事业蒸蒸日上,怎么能被孩子这区区小事耽误呢?”
唐群英露出震惊脸:
保守派认为激进派太保守了?
你老抢我话做什么?
丽贝卡·莱维傻眼:“这,这,这事业也没多重要吧?”
赵传薪正色道:“胡说八道。古人云——国家兴亡,女子有责;女子能顶大半边天;女子有才便是德;大女子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丽贝卡·莱维想了想,脸一红:“许多时候我也居于上首。”
“……”赵传薪拂袖:“总之,你要干出一番天大事业青史留名,断然不可妄自菲薄。”
说罢匆匆离去。
唐群英脑瓜子嗡嗡地。
……
赵传薪没急着离开胪滨府。
因为六月份清廷要在南-京开办南洋劝业会。
这名字听着仿佛是现场招聘会,实则两码事。
南洋劝业会其实是博览会,效仿万国博览会、日本东京大阪、美国的圣路易斯,意大利的米廊那种,以地方为名,却有全国乃至世界性质的展会。
因为在南-京开办,所以叫南洋。
这件事,非姚佳办不可。
赵传薪拎着礼物上门,姚佳笑嘻嘻道:“知府大人来就来,带什么礼物真是的。
爱妻,快叫人拎到后堂去。”
他有老婆,却依然惦记小灵娥,只是小灵娥还没答应,所以正室暂时没闹腾。
赵传薪开门见山:“我来是为了六月份的南洋劝业会。是时候向天下人展露展露肌肉了。”
姚佳颇为自豪:“要说南洋劝业会展品,我们胪滨府的毛皮制品在全国首屈一指。我们的……”
赵传薪摇头:“这次参展,胪滨府、鹿岗镇、港澳和汉口是一体的,再加上维和局的电影产业,联合起来都要参展。”
一听说维和局的电影产业,姚佳便耿耿于怀:“在咱们胪滨府开展电影产业,岂非更好?你若是将技术交给我,我便要和美国的爱迪生掰掰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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