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亮便把事情经过说了下,他们正准备去伏击,不料赵与芮已经进宫,有个小太监不知怎么带了把刀,割切了绳子,跑出去时,正好遇到赵与芮。
他们一路追过去,因为兄弟们都穿着甲,天气太热跑不动,被赵与芮先跑到东水门,等他们过去后,只看到水在动,水门大开,人应该出去了。
这么热的天你们全身带甲,是不是有病?连慕容英这个宦官,听到这里都觉的好笑。
钱斌这时也慌了,原本十拿九稳的事,没想到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给搅和。
现在赵与芮出宫,一旦和史弥远联系上,夏震必然要发禁军大军。
“如果咱们能快一步,先把史弥远骗进宫,还有机会。”钱斌咬牙道。
现在唯一翻盘的机会,就是指望史弥远还不知道皇帝死了,把他骗进宫里。
赵竑慌道:“赵与芮先出去,肯定第一时间找史弥远,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哎”慕容英一生忠于皇帝赵扩,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刚才最后,他也能看出来,皇帝心里其实很想立赵与芮为太子,只是不愿轻易废掉赵竑。
他无力的叹气,摇头:“恐怕一切,都只能听听由命了。”
“殿下不可。”钱斌知道自己做错了很多事,决不能让史弥远布置起来:“殿下是皇子,是太子,当召集文武百官,皇帝殡天,没有遗诏,殿下也是正大光明的皇帝人选。”
钱斌不停的劝说,还称宫中还有两千多皇城司,实在不行,立刻召集人马出去,抢在禁军没有集合之前,先诛杀了夏震和史弥远。
皇城司一共才五千多人,平时轮值,每天在皇城的人大概有两千左右。
钱斌已经疯掉了,还以为这些人都能为自己所用。
但赵竑一言不发,表情相当惊恐。
其实到了这个地步,赵竑按理来说,还能争一争,因为钱斌说的没错,他是理所当然的太子人选,可赵竑太过惊恐,加上做贼心虚,一时间方寸大乱,不知下一步干什么。
钱斌劝了好一会,都不见赵竑有反应,知道大事已去。
现在这种时候,做什么都要快,一定要抢时间,先发制人。
赵竑犹豫畏缩,时间一拖再拖,外面史弥远和赵与芮恐怕早就集合起禁军了。
钱斌满脸绝望的走出福宁殿。
“钱提举。”心腹罗亮上前,表情也有些惊恐:“下面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钱斌咬牙道:“怕只能慢慢等死了。。”
赵竑不争气,钱斌现在相当后悔,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罗亮闻言几乎崩溃,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接下来果然是各种不顺,不知道是不是杨皇后也知道了这事,反正去召杨皇后的人回来后说杨皇后身体不好,不来福宁殿。
而出宫去召史弥远的人也没回来,众人在心惊胆颤中等了半个时辰,到快午时时,外面传来消息,大股禁军逼进皇城。
午时一刻,宫门大开,史弥远带着几个文官进了宫,守卫丽正门的皇城司全被缴了械,史弥远在禁军的护送下来到杨皇后处。
同行还有杨皇后的两个侄子,杨谷杨石。
原历史两人来返宫中七次,劝了杨皇后多次,杨皇后才同意废赵竑,这次不等两兄弟开口,杨皇后就已经一口答应。
接着史弥远召来郑清之和直学士院周旦,与郑清之一起草矫诏。
在史弥远的授意下,两人一共草诏25道,其中与废立关系最大的有三道诏书,第一道改立赵与芮为皇子,赐名赵昀。
因为南宋皇室两个名字为贵,三个字的名字比两个名字低一等,不知道开国老赵兄弟知道南宋改成这比样,有什么想法。
诏文说:“朕尝以皇弟沂靖惠王之子为子矣,审观熟虑,犹以本支未强为忧,皇侄贵诚(赵与芮),犹朕之子也,聪明天赋,学问日新,即亲县贤,朕意所属-——”
这道诏书把赵昀和赵竑并立为皇子,理由是本支未强。
第二道诏书直接立赵与芮(本书赵昀还是叫赵与芮)为太子,并指挥史官和起居舍人们,把这两道诏书颁布时间系在八月二十六日壬辰,也就是皇帝死前两天。
这告诉大伙,这是宁宗自己的决定,不是史弥远这么干的。
第三道诏书是让皇子赵竑出判宁国府。
所有诏书写好,史弥远派人去宣召文武百官进宫,到福宁殿宁宗灵柩前举哀礼。
百官还在路上,福宁殿里人影来往,刀光闪动。
福宁殿左偏殿,慕容英正在整理衣冠,大热天的,他把五品官帽也戴的整整齐齐。
他身后站着姚必之,姚必之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慕容英身后的桌子,表面上看他还是很得意,其实心中也慌的一比,今天要是让赵竑得势,恐怕这桌子上的这杯酒,以后就是他来喝?
得赶紧送他上路,姚必之想到这里,赶紧高唱:“慕容大档心念先皇,愿追随先皇而去继续伺侯,下官深为佩服,还请大档,及早上路,莫让先皇路上孤寂才是。”
慕容英转过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片刻之后,弯腰拿起桌上的酒杯,厉声道:“我先下去等着,你们这些奸臣贼子,早晚也是这个下场。”
“还有那史弥远,皇子赵竑仁厚不用,偏要支持阴毒险诈的赵与芮,我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慕容英说完,抬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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