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骞哪忍得了这侮辱,当下只觉得怒火攻心无处发泄,大喊一声:“去清心殿!”
此时,东陵清心殿。
一暗卫跪在地上,浑身惊惊颤颤。
“还是问不出吗?”东陵皇盯着下首的暗卫,语气颇为不悦。
“回禀陛下,属下真的试尽了手段,可那人嘴里还是说自己不知。臣以为”
暗卫欲言又止。
“说下去。”
“臣以为那人是真的不知那物的下落”
东陵皇手指有节奏的拍打着案面,皱着眉头沉思着,半柱香后,他才幽幽说道:“算了,好生看守着,莫让人逃了”
“是!”
暗卫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陛下性情乖张,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自己也是见那人可怜才帮着说了一句,现如今虽落了个终身监禁的结果,但也万万好过被折磨致死啊!
那暗卫刚退下,只听门外一声通报声起。
“四皇子到”
啪一声,只听见清心殿大门被一脚踢开,皇甫骞一脸怒气冲了进来。
“冒冒失失的,成何体统!”当下,东陵皇就斥责了一声。
闻言,皇甫骞双眼一红,硬是压下了心头的怒火,“父皇”
东陵皇一听他这委屈的声音,什么怒意也都散了。
这是他最喜爱的儿子,无论是容貌和性情都极其像他,宠他多点又何妨。
“谁又惹你了?”
皇甫骞见东陵皇语气软了下来,一开口就说明来意,道:“儿臣要休了那北醉芙!”
东陵皇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又是哪个在你背后乱嚼耳根子啊?这未婚先休的,怕是会惹怒忠勇侯”
皇甫骞强忍着怒火,不言不语。
东陵皇见他这般固执,便问了下去:“发生何事了”
皇甫骞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北傻子,原以为她一世混沌,我娶了她回去看管起来,便当养多了个闲人,哪知她现在清醒过来,行事暴戾、水性杨花,今日她更是带着两个男子在怀凤城大闹,丢尽脸面,现在坊间尽是对儿臣的羞辱之语,儿臣怎能”
东陵皇也是知道自己当初委屈了这孩子,听他如此气愤,又想起方才那暗卫汇报的话。
使尽手段折磨了那么多年也问不出一句,估计是真不知,罢了罢了,这北醉芙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
“行了,你若退婚可以,但是忠勇侯在朝廷民间根基颇深,她是忠勇侯的外甥女,需谨慎些处理”
皇甫骞闻言,脸色一喜,之前自己多少次来求父皇,他都无动于衷,怎么这次就改变主意了?
皇甫骞也不管是何原因,心中松了一口气,赶紧应道:“儿臣晓得!”
“你且去吧,迟点朕召忠勇侯来,再斟酌下旨。”
“是!”皇甫骞心满意足地领旨退了下去。
时间流逝,清心殿迎来了一道匆匆而来的身影。
此时随着金乌慢慢落下,清心殿西侧的窗纱一角染上一抹金黄,像极了浸在油脂的白玉。
殿内高座上,东陵皇端坐着身姿,慢条斯理地抿着茶。
等一口茶饮尽,东陵皇才缓缓开口道:“谢爱卿回京多时,朕不曾问过爱卿情况,可都适应京城生活了?”
谢长瀚跪在地上,心里打着鼓,陛下这无缘无故关心起自己是何意?
“谢陛下挂念,臣一切都好。”
东陵皇听了这回答,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前些日子听说北文亭的女儿清醒过来了,爱卿心中的大石可放下了吧”
谢长瀚听东陵皇提到醉芙,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谢陛下关心,芙儿的确清醒过来了,虽然以前的事都忘了个大半,但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谢长瀚不明东陵皇的意图,当下选择遮掩部分事实。
“倒是吉人自有天相。朕当年怜悯她身世凄苦,便想着定下她与骞儿的婚约,算是不负玄豫先生为东陵呕心沥血、鞠躬尽瘁之心。只是前些个日子钦天监算了一卦,发现骞儿和她命数颇为不和”
东陵皇的话口顿了顿,谢长瀚一听,哪里不知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这皇家想着退婚又不能落人口实,只能逼自己开这个口了。
谢长瀚本就不稀罕这婚约,听着这话,心中自然也是一喜的,只是脸上却不能显露出来,免得弄巧成拙。
他顺水推舟答道:“陛下对芙儿的一片慈爱之心,臣感激不尽。当年陛下也是为了体贴微臣父亲才定下的婚约,如今钦天监算出这姻缘不妥,多是上天落下的旨意,臣作为东陵武将,自当以守护龙气为重!”
东陵皇见他如此识趣,心里无比熨帖。
“忠勇侯这般为朕分忧,朕心里甚喜。这孩子与骞儿无缘,虽说退了婚,但也不能落下了坏名声,来人”
在一旁候着的内侍走上前听旨。
“赐北醉芙黄金万两,东海玉如意一对,碧螺锦十匹,金丝翠琅头面一副”
谢长瀚满意地点了点头,虽说这东陵皇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做法有些卑鄙,但芙儿能从这泥泞中全身而退,还得了不少奖赏,结果还是不错的。
再说了,他谢长瀚的外甥女,就算顶了个被退婚的名头又如何!如此容貌如此才情,自是有大把人追着捧着求娶的!
清心殿内,君臣交谈甚欢,笑语连连,不知不觉间明月高悬,谢长瀚便告退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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