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丹一脸疑惑地打开了怀中的八百里加急仔细看了起来,当他看完之后,脸上的表情逐渐凝固,一脸惊诧地盯着燕王喜说道:“秦军攻赵了!?韩国被灭了吗!?”
“什么!”一旁的李忠也是满脸的不可思议,急忙向燕王喜问道:“大王,这是怎么回事!”
“哎!”燕王喜哀叹一声,似乎对于二人的反应并不意外。他酝酿了一会情绪才缓缓说道:“韩国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上个月,新郑告破,韩王安出逃,他当时派遣密使向寡人求救,想要得到燕国的庇护,被寡人拒绝了,后来他就逃到了赵国。”
燕王喜说到这稍稍停顿了一下,太子丹与李忠二人也是听得入神。
“本月,秦国便以缉拿韩王安为由率兵攻打赵国,秦军兵分三路,已连下十余城,韩王安还没有逃到赵都便被秦军捉住,现在已经押赴咸阳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被问斩了。”燕王喜面带忧色继续说道。
“哎!可怜、可悲啊!”当听到韩王安已经被俘时,太子丹一阵长吁短叹。
“是啊!一代强国就此覆灭,实在太可惜了!”李忠也是一阵感慨,随即又疑惑地向燕王喜问道:“可是大王,赵国还有大将李牧啊,怎么会被秦军连下十余城呢?”
听到李忠的问题,燕王喜头疼又加剧了一些,他使劲揉了揉眉心,叹道:“李牧已经死了!”
“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太子丹与李忠大为震惊,说话的声音也带着无法控制的颤抖。要知道,李牧乃是威名远播的中原第一名将,不仅数次大败匈奴,更是三次击溃大举进犯的秦军,这是其他国家的将领根本无法做到的事情,两人都不敢相信李牧已经死了的消息。
“是被秦军杀死的吗?”震惊之余,太子丹急切地问道。李忠也在一旁茫然不解地盯着燕王喜。
“哎!要是死在战场上就好了,好歹也能成全李牧将军的一世英名,只可惜并不是!”燕王喜摇了摇头说道。
“那他是怎么死的!?”燕王喜的话让李忠颇感意外,他急忙问道。
“赵王迁那个傻子,中了郭开的反间计,削了李牧的兵权,把他给处死了。”燕王喜一脸愁容,愤愤说道。
“啊!?”听到这个结果,太子丹与李忠惊诧不已,想不到一代名将竟然会死于秦国的反间计。
“原来事情已经发展到如此地步,难怪大王无心处置李怜云。”李忠恍然大悟道,现在他总算明白了燕王喜的担忧。
燕王喜揉按眉心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听着李忠的话,他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父王,眼下李牧已死,秦军又三路齐进,恐怕赵国已是危在旦夕,秦若灭赵,下一步恐怕就要进攻我大燕了,我们要早做打算啊!”一旁的太子丹不无担心的说道,在他弄清楚时局之后,心情也从刚开始的震惊慢慢变得担忧了起来。
“早做打算!?”燕王喜侧目看向太子丹,皱着眉头啜道:“寡人要是有什么打算,还至于愁成这样吗!?”
见燕王喜发起了牢骚,太子丹与李忠也不再言语,偌大的御书房竟一时寂静无声。
三人沉默良久,待燕王喜心情稍微平复,太子丹才凑上前去,躬身道:“父王,您也不必太过担忧,眼下秦赵两国胜负未分,我们可以先让坐镇上谷郡的乐乘将军加强防备,一旦秦军来犯,我们也不至于猝不及防。”
听到这,燕王喜点点头,表示对太子丹的认可。
看着燕王喜赞同的样子,太子丹继续说道:“另外,嬴政宠信宦官赵高,如果秦军真的来犯,我们可派遣一名使臣去游说赵高,让他说服嬴政先将矛头指向其他国家,届时我大燕必能自保。”
太子丹说完,一旁的李忠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大王,太子言之有理。”
“也只好如此了。”燕王喜点了点头,有太子丹献计,他的头痛也稍稍缓解了一些。思索片刻后,他对太子丹继续说道:“太子,你去拟一个诏书给乐乘,让他加强上谷郡的防御,你告诉他,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可以随时跟寡人提。”
“请父王放心,儿臣一定办妥!”太子丹躬身应道。
当燕王喜与太子丹言来语去地商定好应对秦国的计策之后,矗立一旁的李忠却心有不甘。本来他想借着李怜云战报的事情,让燕王喜治李怜云一个养寇自重的忤逆之罪,没成想碰到了秦国这档子事儿。
眼看燕王喜没有惩办李怜云的意思,李忠虽然自知此时多说无益,但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向燕王喜问道:“大王,那李怜云如何处置?”
“先不动了,让他折腾去吧。”燕王喜没有做太多思考,漫不经心地说道。
不过,燕王看似不经意的回答,却也是他权衡再三之后才做出的决定。他心里非常清楚,眼下燕国首先要解决的是秦国的威胁,其次才是功高震主的李怜云。
“诺!”李忠躬身应道,虽然不甘心,但是燕王发话,李忠也只得暂时放弃了报复李怜云的想法。
三人议定之后,燕王的诏书没过几天便送达了飞云城。此时,李怜云正与一众大小官员在官邸大殿中议事。
接过诏书之后,李怜云并没有感觉太意外,因为诏书的内容跟他预料中的没有太大出入。除了燕王对他言语上的大加申斥之外,并没有对他做出实质性的惩罚。
在命人招待燕王的信使下去休息后,李怜云便招呼一众官员继续议事。连日来,李怜云在飞云城一直忙着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是神武军的整编,由于北伐山戎之战损失了三千多的精兵,为了应对时局的变化,李怜云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补充兵力。第二件事,便是关于山戎境内五座新城池的建设。
头一件事办的还算顺利,按照凌天早些时候的汇报,新征召的三千多名神武军已经整编到位,而且由于数年的经济发展,飞云城人口大涨,境内的兵源非常充足,非常时期也可以快速征召不下十万兵马。
不过,这第二件事议了半天还没议出个结果,众官员也是各执一词,意见迟迟无法统一。其中最大的分歧点就是营建新城前期的开支问题。李怜云端坐于大殿之上,倒也没有表现的特别烦躁,而是耐心地倾听众人的意见。
“主公,目前府库的存银只有四百余万两,实在是不够支撑新城的营建啊!”此刻出班说话的人是飞云城的库司官员,由于兴建城池不是一般的设施建造,需要大量的财政支持,而库司官员又正好主管这一项,所以他的话分量最重。
“嗯。”李怜云面带微笑应了一声,库司的话他今天已经听了不下几十遍了,说来说去就是钱不够,虽然李怜云内心十分无奈,不过他也没有发作,而是向台下的白里苏投去了期待的目光,并问道:“军师,诸位大人久未决断,不知你有何高见?”
白里苏思索片刻,对李怜云躬身作揖道:“主公,属下以为库司大人的话有理。眼下存银暂缺,既要支援新城的营建,又要维持飞云城的日常开销,实在是捉襟见肘。依属下看,不如先拨付两百万两,营建两座新城,待北方的贸易打通,我们积攒了库银之后,再营建另外三座城池。此乃属下愚见,还请主公定夺!”
白里苏十分清楚飞云城当下的财政状况,同时他又明白李怜云经营北方的决心,所以斟酌再三才想出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属下等附议!”白里苏话音刚落,一众官员也立马附和起来。在他们看来,目前只有白里苏的想法可行。
李怜云微微点头,并没有说话,对白里苏的建议也是不置可否。
见李怜云没有回应,白里苏立即猜测出李怜云对他的建议并不认同,根据他多年追随李怜云的经验判断,李怜云的想法依然是五座城池一并营建。
此刻白里苏已然是心照不宣,他挥动羽扇,出班躬身表态道:“主公,属下等只是愚见,若有考虑不周之处,还望主公指正,属下等必定会依主公的想法行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有了白里苏的带头表态,其他官员也只好随声附和道:“属下等谨遵主公之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既然大家都表态了,事关重大,本将就乾纲独断一次!”李怜云看着台下的众人,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心想这帮家伙,讨论来讨论去,最后还不得听自己的吗。
不过李怜云也不想给众官员一个独断专行的印象,话他还是要说透的。略加思索后,李怜云对众人正色道:“凡事皆应以大局为重,诸位虽然言之有理,但是稍欠战略眼光。”
说到这,李怜云停顿了一下,众人随即齐声附和道:“愿听主公教诲!”
李怜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众所周知,秦军威慑四方,大有进犯我燕境之意,眼下北方山戎之地对我大燕至关重要,经略好北方就是经略好我大燕的退路,我们不能只计较眼前的得失,而是要从长远的角度考虑问题,钱没了还能再挣,国家都没了,哪里还有安身之地呢?本将的话,诸位明白吗?”
“主公英明,属下等受教!”众官员齐声应道,李怜云的话点明了要害,此刻他一众官员也从刚开始的表面顺从变得心悦诚服。
李怜云看着众人的反应,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看向库司官员说道:“不过,库司大人的话也有道理,眼下财力有限是事实,本将要难为你一次了!”
库司官员立马出班躬身道:“主公尽管吩咐,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好!”李怜云高兴地拍了一下桌子,继续道:“你回去之后从府库拨出三百五十万两银子,其中两百万两营建两座大城,另外一百五十万两可以营建三座小城,怎么样,库司大人,你没问题吧。”
库司急忙应道:“属下绝无问题!”不过随即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小声说道:“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李怜云疑惑地问道。
“只不过咱们接下来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咯。”库司无奈答道。
“哈哈哈哈!”听完库司的话李怜云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在场的一众官员问道:“日子再难还能比我刚接手飞云城的时候难吗?诸位说是不是啊?”
此言一出,在场的官员也纷纷笑了起来。李怜云说的是实话,当初他刚接手飞云城的时候,由于山戎的多次掠夺,再加上原来的城主亏空,飞云城的府库存银仅剩不到千两,粮草也是少的可怜,只有几百石。那种艰难的日子,在场的很多官员都经历过。
在众人的笑声中,营建新城的事情终于拍板,李怜云也松了一口气,正当他准备与一众官员商议选址问题时,卫兵突然急匆匆跑进了大殿禀报道:“启禀主公!殿外有老领主的信使求见!”
“老领主的信使!?”听到消息的李怜云倍感诧异,上次不是回去吃饭了吗?怎么又派信使来了?又不是逢年过节,来的这么突然,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心中满是疑惑的李怜云急忙向卫兵招呼道:“让他进来。”
李虎的信使在卫兵的带领下风尘仆仆走进大殿,对李怜云跪拜稽首道:“小人拜见大将军!”
“免礼吧。老领主差你过来所为何事?”李怜云仔细打量着信使,发现他满头大汗,明显是一路马不停蹄赶过来的,心中不禁更加惊讶:难道真出什么事儿了?
信使立即起身作揖道:“启禀大将军,老领主特命小人前来请大将军回平刚城议事!”
“哦?是这样啊,有说议什么事吗?”李怜云皱眉问道。
“这个小人不知,大将军到了平刚城自会知晓。”信使立马回道。
“好吧,知道了。”李怜云随口应道,随即又问道:“老头子让我什么时候回去?”
“即刻动身!”信使急急回道。
“什么!?”李怜云满脸的惊讶,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笼罩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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