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铁查与金扎二人面色凝重。片刻之后,铁查看向金扎,着急地问道:“将军,这可如何是好啊!?”
金扎思索片刻,急忙作揖道:“大王,事不宜迟,我们必须立即北上!”
铁查双手一摊,皱眉道:“可是追兵离我们已经不到二百里了,而且后宫的车队行动迟缓,寡人恐怕逃不了多远就要被他们追上了!”
金扎听罢作揖回道:“大王切莫惊慌,请您带着王后先行一步,我率两万人马在此断后!”铁查的顾虑金扎不是没有想过,不过他已经下定了拼死护主的决心。
铁查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不可,寡人怎能把将军丢下不管呢?还是请将军与寡人一同北上吧!”
金扎既已下定决心,自然不会同意铁查的建议,他急忙回绝道:“承蒙大王牵挂,末将感激不尽。可是大王,当务之急是要确保您跟王后顺利渡河北上,只有您活着,我东胡才有希望!末将哪怕是战死,也是死得其所!还是请大王速速撤离吧!”
铁查听罢有些犹豫,他也知道金扎是为他好,可是他打心眼里还是舍不得金扎去送死,于是建议道:“将军,既然如此,不妨只留两万人马断后,你就不必留下了,随寡人一起走吧!”
金扎继续回绝道:“大王,末将料想此次来敌必是燕军主力,他们兵精将猛,战力强悍,非我亲自断后而不能阻挡,也唯有此法才能确保大王逃出生天。所以末将再次恳请大王立即北上,若是末将侥幸生还,必定北上追随大王,若是末将战死,还望日后大王照顾好末将的妻儿老小!”
见金扎情真意切,铁查也不再劝阻,况且金扎说的也是实情,如果他不亲自留下断后,恐怕他们谁都走不了。
“哎!”探查叹了口气,随后感叹道:“将军真乃我东胡的擎天柱石!也罢,既然将军心意已决,那寡人就先行一步了,请将军多多保重,倘若摆脱了追兵,一定要到肃慎与寡人汇合!”
金扎听罢立即翻身下马,跪地叩首道:“末将遵命!请大王快快启程!”
铁查见状也翻身下马,走上前去将金扎扶起,随后对左右吩咐道:“来人,拿酒来!”
片刻之后,铁查的亲卫端来了两杯酒,铁查将其中一杯递给金扎,随即端起另一杯酒举到金扎面前说道:“将军一片赤诚之心,寡人心中甚慰。此刻寡人无以为报,唯有请将军满饮此杯。待到寡人与将军重逢之日,寡人必定重赏将军!”说罢,铁查便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金扎听罢,心中泛起一阵热流,感动道:“多谢大王!”随后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做完最后的诀别,铁查便带着三万多人马与后宫的车队匆匆向北急行。
看着远去的大部队,金扎心中五味杂陈。作为臣子,他留下断后的决定,算是尽到了臣子的本分,可是仗打到这个份儿上,铁查的因为王后若雅的种种作为却让他对东胡的未来忧心忡忡。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心想:这么做真的值得吗?铁查能让东胡东山再起吗?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大部分的时间他还是认为作为臣子就应该精忠报国。
当铁查的大部队消失在金扎的视线中后,金扎当即将手中的两万人马分成了两部,埋伏在了追兵必经之路的两侧。由于难河南岸都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骑兵目标太大,不易设伏,所以金扎命令部队全部将战马卧倒,士兵也匍匐在战马的身旁。远远看去这些伏兵就像是成片成片的石块,虽然有些突兀,但是不细看的话也不会察觉到异常。
他们就这么静静等待了一个时辰之后,李勇与李怜云统帅的三万精骑终于杀到。这三万精骑当中有李勇的苍狼军骑兵一万与李怜云的神武军骑兵两万。金扎见状急忙对传令兵吩咐道:“命令部队,不要轻举妄动,听我将令行事!”
“遵命!”传令兵小声应道,随后便悄悄地将将令四处传开。而按照金扎之前的部署,埋伏在另一侧的东胡骑兵,需要等到金扎这一侧发起进攻的时候才可以行动,所以他们现在也是卧在地上一动不动,静静地注视着疾进中的燕军骑兵。
片刻之后,燕军骑兵已经进入了金扎的伏击地点。急于追击的李勇与李怜云还真没有发现道路两侧的异常,依然马不停蹄地率领部队向北急行。
金扎见状急忙驱马站起,随即翻身上马,抽出弯刀大吼一声:“勇士们!冲啊!”
随着金扎的一声令下,金扎这一侧的东胡骑兵们纷纷骑上战马,抽出弯刀嚎叫着杀向燕军骑兵队列的腰部。而埋伏在另一侧的东胡骑兵见状也大吼着杀了出来。
一时间,燕军的两翼传来了震天动地的喊杀声。李勇与李怜云此时才回过神来,两人暗叫不妙,急忙命令部队准备迎敌。
但是由于东胡骑兵是提前设伏,为的就是出其不意,燕军的骑兵在极短的时间里根本来不及做好战斗准备。
顷刻之间,东胡骑兵就已经杀到,两军随即展开激战。这些东胡骑兵的目的非常明确,就是要将燕军骑兵的队列拦腰斩断,使他们首尾不能相顾。
面对东胡骑兵的进攻,队列腰部的燕军骑兵只能仓促应战,不到一会儿的功夫,腰部的阵型就已经被东胡骑兵挤压得完全变形。
好在,燕军的骑兵平时训练有素,而且装备优良,即使被东胡骑兵打了个措手不及,也没有完全溃败。他们一边砍杀,一边有序向内收拢,死死守住了腰部的最后一道防线。
金扎见状身先士卒冲了上去,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不能快速截断燕军队列的腰部,那么人数占优的燕军将很快从上下两侧对他们形成反包围,到时候他们将处于不利的境地。
果不其然,正当金扎手持弯刀向燕军队列腰部猛打猛冲时,李勇与李怜云也看清了战场的形势,两人急忙命令大军前后夹击,包围东胡兵。
在两人的命令下,旗语兵迅速打出旗语,而看到旗语的燕军骑兵立即从南北两侧杀向东胡骑兵,不到片刻便冲入了东胡骑兵阵中。
两翼受到夹击的东胡骑兵对燕军腰部的攻击顿时减弱,此刻他们纷纷回防两翼。在这种情况下,战局开始悄悄逆转。燕军骑兵逐渐稳住了阵脚,就连被挤压在腰部的骑兵也开始向东胡骑兵发起反攻。
激战半个时辰之后,燕军骑兵已经完成了对东胡骑兵的反包围,而且越战越勇。大量的东胡骑兵倒在了燕军骑兵的钢枪下,而东胡骑兵的弯刀往往要砍上三四下才能砍死一个燕军骑兵。
在阵中猛烈拼杀的金扎此时也意识到情况不妙。他隐隐感觉自己大势已去,毕竟之前突然袭击都没有占得上风,更别提现在要与燕军的骑兵正面硬刚了。但是为了掩护铁查撤离,他现在除了死战到底,别无选择。
战至此时,李勇与李怜云已经合力击杀了数百名东胡骑兵,不过他们也感觉到了这支东胡骑兵顽强的战斗意志,如果继续这么打下去,这场遭遇战将变成一场消耗战。
在一枪贯穿了五名东胡骑兵之后,李怜云驱马来到李勇一旁,一边挥舞着龙骑尖猛刺敌人一边大声说道:“大哥!情况不对啊!这帮人好像铁了心要顽抗到底啊!”
李勇手持长戟斩杀了一名敌人后,点头说道:“是啊!他们好像是想拖住我们!”
此时,五名东胡骑兵挥舞弯刀向李怜云砍来,李怜云高举龙骑尖架住五名敌人的弯刀,说道:“大哥,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擒贼先擒王,得先干掉他们的主将!”
李勇见状急忙向那五名东胡骑兵刺出长戟,长戟的横刃瞬间割断了那五名骑兵的咽喉,鲜血四处喷涌。李勇随即收回长戟,说道:“三弟所言甚是,只是金扎身处阵心,我等一时恐怕难以接近!”
李怜云握紧缰绳,策马说道:“大哥放心,把他交给我吧!你在此压阵,我去去就回!”说罢便带着飞云卫直插敌军阵心。
李勇看着李怜云的背影大喊道:“三弟多加小心!”
“知道啦!”李怜云一边奋力搏杀开路,一边大声回道。
面对深厚的东胡骑兵阵型,换做是一般人,必定是很难突破的,但是李怜云与他的飞云卫并非常人。在进入东胡阵中之后,李怜云手持龙骑尖左右挥舞,龙骑尖飞速旋转,东胡骑兵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亡,再加上白芳凶猛的冲撞,凡事挡在李怜云身前的东胡骑兵无一例外,全部被击杀。
而护卫在李怜云左右的雨燕跟露娜也是手持长剑,奋力砍杀,被她们砍中的东胡骑兵立时是命丧当场。虽然偶有东胡骑兵的弯刀砍到她们身上,但是都被“玄晶”战甲一一挡下。
在他们身后的,是一百飞云卫,他们分列两队紧紧随其后,挥舞着钢枪拼命阻断合围的敌军。
冲杀片刻之后,这支以李怜云为首的精锐部队竟在东胡骑兵的阵中切割出一条裂缝,兵锋直指阵心的金扎。
此刻,在阵心厮杀的金扎也注意到了向他袭来的李怜云,在斩杀了一名挡在他身前的神武军骑兵后,他急忙调转马头,朝李怜云的方向杀去。
不到片刻,李怜云已经突破了东胡骑兵的阵型,而金扎也在同一时间拍马杀到。两人立即在阵心展开对峙。
李怜云死死盯住眼前的金扎,同时对身旁的雨燕跟露娜挥了挥手。两个小姑娘立马会意,带着飞云卫展开防御阵型,在李怜云身后形成一道“屏障”,死死挡住了不断袭来的东胡骑兵。没有了后顾之忧,李怜云便可放手一搏。
此时,一阵微风在对峙的两人中间划过,卷起一片尘土。就在灰尘散尽之时,李怜云手握龙骑尖率先发难。他纵马上前,横卧龙骑尖用力七成的力量重重地向金扎扫去。
金扎见状并不慌张,因为他对自己的马术十分自信,就在龙骑尖即将扫到他时,他单掌托住马鞍,随即奋力将身体跃至半空,将将躲过了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随后他又稳稳落于马上,转身一刀挥向冲到他身后的李怜云。
他这一击刀比眼快,刀已挥出,头还未动。等他回过头来的时候,他却是欣喜若狂。原本他只是随手的一刀,料想李怜云会轻易化解,可是此时的李怜云竟然呆呆地杵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的防御动作。
眼看弯刀即将砍中李怜云,金扎满心以为李怜云吃上这一刀是必死无疑。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他大吃一惊。
当他的弯刀砍中李怜云时,弯刀不仅没有伤及李怜云分毫,反而因为巨大的撞击力,被李怜云的玄天战甲震的断为两截,从他的手中飞出。而他的虎口也被震裂,鲜血直流。
李怜云调转马头,轻蔑地看着一脸惊愕的金扎,忍不住笑道:“不错啊,有胆量,敢正面跟我较量。可惜啊,你这一击,如隔靴搔痒,差得很,实在是差得很呐!”
金扎听罢又怒又惊,他愤愤地说道:“你不要太得意了,一会老子教你怎么做人!”
“哈哈哈!”李怜云被金扎的话逗乐了,他挥动了两下龙骑尖,笑道:“好啊!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怎么教我做人!”
李怜云话音刚落,恼羞成怒的金扎立即从身旁的东胡骑兵手中接过一把弯刀,咆哮着冲向李怜云。
李怜云见状也纵马迎了上去,舞动着龙骑尖使出了一招“暴雨梨花”。随着李怜云内力的输出,龙骑尖立马闪出无数道枪影,形似梨花,势若暴雨,呼啸着刺向金扎。
面对李怜云的这招“暴雨梨花”,金扎明显不敌。两人的兵刃刚一碰撞,金扎的弯刀就被龙骑尖击得粉碎。而巨大的力量也将金扎震得连连后退,踉踉跄跄地差点从马上摔落。
金扎好不容易稳住身子,龙骑尖却已经刺到眼前。情急之下,金扎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体后仰,将将躲过这致命的一击,不过龙骑尖的枪尖依旧在他的眉心擦出一道血痕。
直起身来的金扎心有余悸地摸了摸眉心,待他摊开手后,心中大骇不已,赫然发现手指尖的大量血迹,此时他眉心的伤口正在往他脸上“咕咕咕”地飙着鲜血。
金扎又抬头看向李怜云,只见李怜云正呼啸着再次向他杀来。在这关键时刻,手中已无兵刃的金扎也顾不上眉心的伤势,急忙调转马头向东胡骑兵的阵型外围逃去。
李怜云见状急忙追了上去,一边追着,一边忍不住在心中啜道:原本我以为你是条汉子,想不到也是一个“银样镴枪头”,打不过我就知道跑!
不过,追击了一会儿之后,李怜云就发现了异常,为金扎闪开退路的东胡骑兵居然没有上前堵截他。他轻轻松松地追着金扎来到了东胡骑兵的阵型外围。
而此时的金扎也停下脚步,调转马头直直面向李怜云。李怜云被金扎的一顿操作搞得一头雾水。
正在他还在疑惑金扎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金扎却突然大笑一声,说道:“李怜云!你的死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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