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怜云应道:“说吧。”
逍遥老头拱手道:“大王,此去秦国危难重重,为策万全,微臣恳请大王拨一百精锐死士,乔装打扮,随微臣入秦。”
李怜云笑道:“呵呵,你个老色胚,怎么这么怕死啊!?行了,这都不算事,绣衣台和近卫军的人本王任你挑选。你若不会挑人,也可以传本王口谕,让燕犇协助你。”
逍遥老头听罢,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激动回道:“大王圣明!微臣多谢大王!”
李怜云嫌弃道:“好了好了,你少跟本王装模作样。本王派人护你周全,你的差事也一定要给本王办妥了!”
“请大王放心!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不负大王重托!”逍遥老头听罢,立即表起了决心。接着又拱手道:“大王,若没有别的事情,微臣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李怜云思索片刻后,却叫住了逍遥老头,说道:“还有一事,本王要提醒你。”
逍遥老头忙作揖道:“大王请讲,微臣洗耳恭听。”
李怜云正色道:“买卖儿童禽兽不如,在本王的治下,决不允许再出现此等丧尽天良之事!你听清楚了吗!?”
逍遥老头大吃一惊,他知道李怜云这不是在开玩笑,忙战战兢兢跪地叩首道:“大王!微臣听清了!都怪微臣利欲熏心,一时糊涂,微臣知错了!微臣回去之后,立即派人将那些孩子送回原籍,没有父母的,微臣就把他们抚养成人!微臣保证,以后也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嗯,那就好!”李怜云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摆手道:“行了,你先退下吧。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择日启程前往秦国。”
“遵命!”逍遥老头诚惶诚恐应了一声,接着便缓缓退出了御书房。回去的路上,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不甘,又有惊惧,更多的当然还是庆幸。而他最大的感触,就是现在的李怜云与当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
次日清晨,天未大亮,李怜云便像往常一样,在六位王后的服侍下起床沐浴更衣。
由于昨夜搞定了逍遥老头,解决了一块心病。所以从沐浴开始到更衣之时,李怜云都是心情大好,神采奕奕。
素心见状,一边帮沐浴完的李怜云套着衣服,一边笑着问道:“呵呵,主人,你今天看着气色不错,昨天晚上应该非常顺利吧?”
李怜云得意笑道:“哈哈,那是自然了!有把柄在手,老鬼必须乖乖就范!你都不知道他昨天晚上吓破胆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说罢,李怜云和素心便同时开怀大笑了起来。而雨燕她们却是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全然不知二人为何发笑。
不到片刻,李怜云已穿好冕服,可他刚走到桌边还没来得及用膳,一名侍女便匆匆前来,躬身道:“启禀大王,白丞相求见。”
“这马上都要上朝了,他来干什么?”李怜云心生疑惑,忙问道:“丞相可曾说有何事启奏?”
侍女如实回道:“回禀大王,丞相并未言明,只说有紧急公务。”
李怜云沉思片刻后,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侍女立即躬身应道:“遵命!”
不多时,白里苏就被侍女领进了寝宫,他抬眼一瞧,发现李怜云和雨燕她们正围坐在桌旁用膳,于是便急忙上前叩首道:“微臣参见大王,参见各位娘娘。”
李怜云一边自顾自地喝着小米粥,一边摆手道:“老白来啦,不必拘礼,起来吧。”
白里苏立即应道:“谢大王。”可刚刚起身,他的余光便扫到了满桌的佳肴,接着就忍不住“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李怜云见状,不禁笑道:“哈哈哈,这大清早的,你小子一定没吃早饭吧?来,坐下一块吃吧。”
白里苏望着桌上的点心犹豫了片刻,还是拱手道:“微臣不敢,微臣冒昧前来是有要事启奏,微臣说完了就走。”
对于白里苏这个多年的老弟兄,李怜云是关怀有加,他放下粥碗,笑道:“呵呵,事要谈,饭也得吃。这没外人,你不必拘束,快坐吧。”
“呃······”白里苏犹豫再三,还是没敢落座。
见此情形,雨燕忍不住劝道:“哎呀,白丞相,大王都说了不是外人,你还见什么外啊,别傻站着了,赶紧坐吧。”
素心听罢,立即对一旁的侍女吩咐道:“快给丞相赐座,再添一副碗筷。”
面对众人的盛情相邀,白里苏也不再客气,忙拱手道:“那就多谢大王和各位娘娘了。多有叨扰,还望恕罪。”说话间,侍女拿来了凳子和碗筷,白里苏也跟着落座,享用起了美味。
一碗粥下肚后,李怜云对白里苏问道:“你小子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啊?”
白里苏急忙放下手中咬得还剩半块的点心,说道:“大王,凌天急报,请您过目。”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了一份奏章递向李怜云。
李怜云夹起一块点心,随口道:“不看了,你直接说吧。”
“遵命!”白里苏应了一声,说道:“凌天来报,说石河西北岸的塞人部落近日遣使前往石河郡神策军驻地,向凌天表示想要归附我北燕。此事关系重大,凌天不敢擅自决断,故而发来急报,请大王圣裁。”
“塞人部落?”李怜云听罢,不禁皱眉沉吟一声。
“不错!”白里苏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凌天说,那些塞人愿意献出他们的土地,只求寻得我北燕的庇护。还说那些塞人的态度颇为诚恳,也颇为急切,不像是有诈。”
“嗯。”李怜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便对紫玄吩咐道:“紫玄,去取西域地图来。”
紫玄急忙应道:“遵命,请主人稍候,奴婢马上就回来。”说罢,她便丢下碗筷,一溜烟小跑了出去。
紧接着,李怜云又对白里苏问道:“凌天有没有说这些塞人为什么要急着归附?为什么要寻求我们的庇护?”
“说了。”白里苏应了一声,说道:“塞人族是一个古老的游牧民族,早在我华夏炎黄时期,他们就已经活跃在石河以西了。原先其势力范围虽不固定,但也非常广大,极盛时期东临我北燕,西接安息帝国,幅员可达万里。可是随着安息帝国的崛起,他们的处境突然变得十分艰难。安息帝国觊觎塞人的土地,所以经常派强军大肆攻伐,塞人虽拼死抵抗,无奈实力悬殊太大,数年时间就丢失了大片土地。如今更是被安息人压缩到了石河西北岸的蛮荒地带,而且还被安息人不断蚕食,大有亡族灭种之险,故而,他们才会急着请求归附。”
“原来如此。”李怜云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于塞人部落,他大致是了解的,自从北燕的疆域扩展到石河东岸之后,北燕就没少与塞人部落打交道,除正常贸易之外,塞人部落慑于北燕的强盛,还自愿向北燕称臣纳贡,每年的贡品都是按时交齐,从未缺失,故而,双方一直都是和睦相处,短期之内,李怜云也没想过要为难他们。只是他没料到,塞人部落现在的处境会如此艰难。
“主人,地图拿来了,请主人御览。”说话间,紫玄已经取来了西域地图。
李怜云立即接过地图细细研究了起来,片刻之后,他盯着石河西北岸的位置,叹道:“这塞人部落的地盘不小啊!即便被安息人压缩到了石河西北岸,但也应该不下千里了!”
白里苏立即应道:“大王圣明!只因石河西北岸据安息帝国京师阿塞西亚较远,尚未遭受其铁蹄的践踏,故而能偏安暂保。不过,安息人已经从他们最东边的塞克郡发兵东进了,塞人部落现在可以说是危如累卵,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李怜云盯着地图凝视了片刻后,突然问道:“老白,此事你怎么看?”
白里苏迟疑了片刻,放下手中的粥碗,说道:“大王,说实话,微臣打心底是赞同接纳塞人的。可是微臣又有些担心······”说到这,白里苏突然变得吞吞吐吐。
李怜云见状,放下手中的地图,笑道:“呵呵,有什么担心的,你但说无妨。”
“是。”白里苏应了一声,又鼓起勇气说道:“如今安息帝国在其国王阿萨西斯的统治下国力日益强盛,微臣担心,倘若我们接纳了塞人部落,会激怒安息人,招致不必要的战端。眼下我北燕与秦国势成水火,若是安息人又从西面发难,我北燕必将陷入腹背受敌的不利境地。所以微臣以为,现在实在不是接纳塞人部落的时机。另外,塞人的地盘虽大,但却是渺无人烟的蛮荒之地,冒然接之,只会扩大我北燕与安息帝国的边界,徒增边备,除此之外,也捞不着什么好处啊!”
闻得此言,李怜云瞬间陷入沉思。在脑海中将白里苏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之后,他淡定笑道:“呵呵,丞相所言甚是。你能想到这些,说明你居安思危,一心为国,实为百官之表率啊。”
白里苏忙恭谦道:“大王谬赞!”接着又皱眉问道:“微臣斗胆,敢问大王对此事如何考虑?”
李怜云微微一笑,说道:“不好意思了老白,你话虽有理,可是本王却不敢苟同啊。”
白里苏立即问道:“大王!此话怎讲?”
李怜云思索片刻后,回道:“本王以为,眼下是塞人主动归附,我等兵不血刃,便可拿下千里之地,实在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啊!所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塞人部落的地盘我们必须尽快接过来!”
“可是大王······”李怜云的话白里苏并不完全赞同,可他刚想谏言,却被李怜云给打断了。
李怜云摆了摆手,自信笑道:“呵呵,丞相莫急,你的担心本王知道,你且听本王细细道来。”
白里苏忙拱手道:“大王请讲,微臣洗耳恭听。”
李怜云点了点头,说道:“你的担心无非有二,其一是塞人的土地贫瘠,其二会招致秦国和安息的夹击。不过,本王以为这两条都不足为虑。先说塞人的土地吧,本王方才从图上看了,塞人土地虽然贫瘠,但比我北燕的极北之地可是好多了呀!其境内不仅河流纵横,还有山林平原等地貌,其中不乏矿石、木材等珍稀资源,而且非常适合渔猎耕种。之所以渺无人烟,都是因为塞人不善经营,长期未经开发所致,并非自然贫瘠。我等若是据为己有,稍经开发,那便是千里沃土!本王以为,这世上的土地没有一寸是多余的!如此开疆拓土的良机,我等岂可坐失啊!?”
闻得此言,白里苏立即陷入沉思。一番斟酌之后,他也认为李怜云的话颇有道理,于是便拱手赞道:“大王圣明!大王之远见胜过微臣百倍!微臣不胜钦佩之至!”
“行了行了,你少在这拍龙屁了。”李怜云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再说说你对腹背受敌的担心。首先是秦国,丞相你也是知道的,眼下嬴政重病缠身,公子扶苏与胡亥为争夺皇位搞得朝野震动,本王以为,嬴政现在的重心皆在安内,短期之内是不会向我北燕发难的。而且,丞相你还有所不知,本王昨夜,已经搞定那老鬼了!”
“啊!?”白里苏惊讶一声,问道:“大王的意思是···治粟内史同意去秦国了!?”
“不错!”李怜云点了点头,得意道:“此计若成,秦国必定大乱!届时,别说是发兵攻我北燕了,他赵氏一族的皇位还能不能保得住都还两说呢!”
闻得此言,白里苏茅塞顿开,忙拱手赞道:“啊呀!原来大王早有妙计!微臣受教了!”接着又话锋一转,不无担心地问道:“那安息帝国那边呢?”
“哼!”李怜云冷哼一声,不屑道:“安息帝国,不足为惧。给他面子叫它帝国,不给它面子它就是个屁!”
听着李怜云的豪言,白里苏暗吃一惊,忙拱手谏言道:“大王,不管怎么说,安息都是西方大国,不仅幅员辽阔,且拥兵不下五十万,实力不容小觑。大王方才之言,未免有些托大呀。”
李怜云下颚微扬,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轻蔑道:“丞相,不是本王托大,而是事实如此!安息国力虽强,但在本王看来,也就是当年七国之一的水平。其军中精锐铁甲骑兵固然强悍,但大多囤积于京师阿塞西亚和陪都萨苏等地,其余地区多为轻骑和步卒,根本不是我北燕大军的对手。倘若真敢来犯,我西域二十万神策军雄兵足可退敌!所以,无论是秦国,还是安息,短期之内都不会对我北燕构成威胁,丞相又何需忧虑啊!?”
白里苏听罢,立即拱手应道:“若是一切都如大王所说,那微臣便再无后顾之忧了。”不过,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中却还是有些隐隐的担忧,于是又作揖谏言道:“可是大王,此事毕竟关系重大,微臣以为,是不是上朝的时候,再让百官们议议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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