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被酒精麻痹的脑子里面仍然一片混沌。
花了些时间彻底清醒过来,就感觉自己的嗓子干的难受,还没待他出声喊,公输三娘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夫君可是渴了?妾身给您倒杯水!”
睁开眼睛,就见公输三娘已经起身去倒水,屋子外已经昏暗一片,床榻不远处的煤油灯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把房间照成相同的颜色。
从床上坐起来,接过公输三娘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半杯,王宁这才觉得嗓子好了一些,低声问道:
“三娘,什么时辰了?”
“应该过酉时了,夫君饿不饿?妾身去给夫君做些吃的”公输三娘轻声问道。
“三娘子你还会做吃的?”王宁意外的问道。
“……”
公输三娘白了王宁一眼,有些气急的说道:
“妾身自小跟着母亲学习女红、学习做饭,自然是会的!”
“下午光顾着和师父和师叔喝酒,这会儿倒是真的有些饿,劳烦三娘了!”王宁尴尬的说道。
“夫君等一会儿!”公输三娘说着便出去了。
王宁从床上坐起来,好奇的打量着公输三娘的闺房,这还是他第一次来。
初春时节,晚上还是有些冷,好在屋子里烧着一盆木炭,穿着单衣的王宁只是感觉有些凉。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除了一张绣床,就是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和一张巨大的书桌。
这样的书桌是王宁当初让匠人按照办公桌的样式做出来放在自己书房的,放在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有些格格不入,没想到会在公输三娘的闺房里也看到。
好奇的走过去,发现桌子上堆满了画了一半或者完整的设计图,看样式应该是公输三娘一直在折腾的诸葛连弩,边上还放着铅笔、直尺等工具。
随手翻了翻设计图,翻到一本小册子的时候,王宁的有些好奇,便打开了小册子,才发现这竟然是公输三娘的日记。
说日记好像也不太准确,翻了两页王宁觉得这更像是公输三娘的内心独白记录。
虽然是自己的妾室,翻了两页后,王宁还是忍住了好奇心合上册子,重新把册子放了回去。
“夫君,七娘妹妹…刚刚好在给夫人准备吃的,妾身便给您也拿了一份过来!”公输三娘提着食盒从外面走进来,见王宁站在自己的书桌边上,神情便有些慌乱,话也有些结巴。
一盘黄焖羊肉,一盘素炒青菜,一碗番茄蛋花汤,再加上一大碗炸酱面,公输三娘从食盒里端出一盘盘菜放倒床榻前的矮几上。
“这么多我一个人可吃不完,坐下来陪我一起吃点!”王宁若无其事的走到矮几边上坐下,笑着说道。
公输三娘点点头,听话的坐在王宁身边。
王宁是真的有些饿了,拿起筷子就稀里哗啦的吃了起来,公输三娘只是吃了两口,便专心的帮王宁夹菜。
一大碗面下肚,菜还剩下大半,王宁摸了摸肚子,笑着说道:
“之前在吐谷浑雪原上的时候,十多天都没吃到一顿热乎的饭食,全靠着硬得和石头一样的肉干和积雪填肚子。
回到伏佚城的时候后才吃上热乎饭,程伯伯把军中的伙头兵弄去做的面条,只是加盐勉强煮熟,面条都是一根宽一根窄的,真是我吃过最难吃的面条,我一口气整整吃了两大碗!”
“夫君之前还和夫人说您在军中好吃好喝呢!”公输三娘重新把盘子一個个装回食盒,轻声说道。
“她有孕在身,哪能跟她说这些,在伏佚城还好些,当时出了伏佚城往西全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连生火的木材都得省着用,哪里还顾得上好吃好喝!”王宁苦笑着说道。
“夫君您又不是领兵的大将军,偏偏要去军中拼命……”公输三娘一脸无奈的说道。
“哈哈,拼命谈不上,就是吃不好,处默在伏允城吃了顿半生的羊肉,结果吃坏了肚子,上吐下泻了好几天,养了十来天才慢慢恢复!”
王宁这会没了睡意,笑着和公输三娘说起了军中的趣事。
来到大唐快三年了,前世的经历仿佛一场梦,随着时间过去,记忆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但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依然在影响着他。
这个时代虽然会出武则天那样的异类,但仍是男尊女卑的时代,女子一旦出嫁,所依靠便只有自己的夫君。
自己的夫君待自己好就过得好,要是自己的夫君待自己不好,一生便也就不如意了,为人妾室更是如此。
从公输三娘进门开始,她这一辈就被绑在王宁的身上,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刚刚到王家时,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王宁不高兴,虽然王宁不是始作俑者,还是自觉对她有些亏欠。
直到这次出征回来,王宁才感觉到公输三娘有了些不一样,这会看着公输三娘脸色微红的服侍自己,心里便有些悸动。
两人坐在矮几边上不知不觉就说了大半个时辰,盆里的木炭慢慢烧成了灰烬。
看着公输三娘已经几次想打哈欠又忍回去的举动,王宁有心逗逗她,便笑着问道:
“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
公输三娘的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勉强笑着说道:
“您也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去长安呢!”
“恩”
王宁点点头,转身走到公输三娘的绣床边上,踢掉脚上的鞋子,一屁股坐在绣床上,笑着对公输三娘说道:
“三娘,我可就先歇着了!”
“啊?好……”公输三娘愣愣的答道。
王宁不再逗她,麻利的钻进被子里,转头看着公输三娘磨磨蹭蹭的先洗漱了一番,又把门窗关好。
坐在梳妆台上取下头上的首饰,犹豫了片刻才走到绣床边上坐下,慢慢的脱下外面的衣裳挂在衣架上,红着脸对王宁说道:
“夫君,妾身把灯灭了?”
“恩”王宁点点头。
随着公输三娘吹灭了灯,屋子便只剩下昏暗一片,过了好一会儿,王宁才借着窗外的月光勉强看清公输三娘已经变得通红的小脸。
见穿着里衣的公输三娘坐在绣床前一动不动,王宁从被子里钻出来,伸手轻轻一带,就把公输三娘带进了被窝里。
全身僵硬的公输三娘让王宁想起了在鲁家庄子公输家的客房里,这个小丫头也是像现在这样全身僵硬的躺在自己身边。
伸手摸摸公输三娘的小脸,眼角似乎有泪。
“三娘不愿意?怎么还哭了呢!”王宁轻声问道。
“妾身愿意,妾身是高兴…”过了片刻,公输三娘才轻声说道。
王宁点点头,公输三娘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经过最初的紧张后,公输三娘平静了一些,有些害羞的把头埋在王宁的脖颈之间,王宁抱着怀中的玉人,真如软玉在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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