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刚回到家,我就接到了那若兰的电话,他很兴奋。
“小多余,刚才苏眉那丫头来找过我了。”
我赶紧问了那若兰一句,“她挺好的吧?她没事儿吧?你没为难她吧?”
“哎你……重色轻友,哼!”
那若兰气的一声就叫了起来,“人家都答应过你了,不会找那个臭丫头的麻烦,你还这么怀疑人家!”
我赶紧赔笑道,“没有没有,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哦,她把最后一道魂魄气息灌注进太一令里了没有。”
那若兰虽然明知道我是在转移话题,可还是忍不住咧开嘴一顿傻笑。
“灌注好了,现在太一令已经聚齐了十九道阴阳魂魄气息,我们可以随时去九凶之地走一趟了。”
我的心脏忍不住一阵加速,口气也紧张了起来。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后天。”
那若兰毫不犹豫的说道,“早去探清了九凶之地的秘密,我就早一天安心。我已经让德福去安排沿途的补给点了,咱们后天凌晨就出发,赶在天亮的时候进入第一个地点。”
我深吸了几口气,“好,我好好准备一下,后天你来我家里接我吧。”
“嗯,你通知郭永喆和唐果儿,后天凌晨三点在你家里集合,把要带的家伙事都带齐,不然缺了什么东西,到时候进了九凶之地可没地儿买去。”
“嗯,我知道了。”
我和那若兰闲聊了几句,他刚要挂电话,我又拦住了他。
“师兄,有件事儿……关于德福的身份……”
“嘿,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德福就是楚寒楼的人。”
那若兰截住了我的话头,“你要是不放心就来我家一趟,咱当面再把这些事儿说清楚喽,省的你老是疑神疑鬼的。”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那若兰的意思,我们的通话可能会被楚寒楼暗中监听,他不想在电话里提及可能会泄露德福身份的话题。
“行,那就明天一早吧,我去你家里,咱把事儿都掰扯明白了。”
我配合那若兰演戏,“他毕竟是楚寒楼的徒弟,我可不想在九凶之地里被他们下黑手暗算。”
“切,瞧你那小心眼儿的模样。”
那若兰讥讽了我一句就挂了电话,我一边做着纸扎小人,一边忍不住越加紧张了起来。
马上就要进入九凶之地了,而且我还要面对唐果儿和楚寒楼这一明一暗两个埋在身边随时都会爆炸的炸弹。
我抬眼看了看任诗雨,她还在认真的画着符,好像对即将要发生的危险根本就不在意似的。
我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做着纸扎小人。
我要赶在进入九凶之地前多做几个纸扎小人,通过上次的试验,我得出了一个结论。
我做出的纸扎阵法可以维持半个月左右的行动力,这比苏眉告诉我的时间要长了一个多星期。
我预计我们会在九凶之地里停留三个月左右,也就是说,我至少要做出六套纸扎阵法,这才能维持到我们走出九凶之地。
我不敢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就地取材制作阵法上,且不说在九凶之地里随时会遇到危险,我能不能来的及制作纸扎小人了。
九凶之地根本就没人进去过,里边到底会不会有我需要的原料,我都不敢保证。
所以我决定多做几套纸扎小人,每隔十五天激活一套,用它们暗中保护我和任诗雨的安全。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德福开着车来到我家接上了我和任诗雨。
“二少爷,二少奶奶,咱走吧。”
我有点儿尴尬,对他讪笑了一声。
“德叔,我……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嘿嘿。”
德福脸上的表情有点儿捉摸不定,朝我咧了咧嘴。
“德福就是大少爷家的一个下人,对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客气点儿是应当应分的。不过……嘿,您那巡捕朋友还真有点儿本事,竟然还是查到了我的真实身份。”
德福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我也不知道他这几句话是在夸王玥还是在损我们不该多管闲事。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干笑了几声,和任诗雨一起坐上了车。
到了那若兰家门口的时候,我又抬头看了一眼那块漆黑的匾额。
一等公第。
那若兰说过,要是我帮他解开了天邪命格,这块匾额上的字就会变成红色。
但这件事儿究竟会对我的命运有什么影响,我到底又能不能保护好五魁令和太一令,彻底粉碎掉楚寒楼的阴谋……
我叹了口气,心里暗暗发虚。
我和任诗雨跟着德福走进院子,老远就看见那若兰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上,正在和一个人聊的眉开眼笑的。
我一看他这副贱样,就猜到他对面坐着的人肯定就是……
花姐了。
我猜花姐还没从“失恋”的沮丧中摆脱出来,她的话很少,嗓门也比以前小多了,满院子里都是那若兰那尖声尖气的笑声。
“哎哟花妹妹,你跟我就甭客气了,就是一点儿小玩意儿,只要你喜欢,拿去玩儿就是了。我已经让德福清点好了数目,一会儿就给你送到府上去。”
花姐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老那,这可不是什么小玩意儿,这是你半辈子攒下来的家业啊。且不说值多少钱了,就光说你搜罗这些宝贝花费的心血……我不能要。”
“哎哟,你怎么还和那哥哥客气上了,收着收着。”
那若兰捏着兰花指假装生气的样子,“这么多年了,咱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你也知道,那哥哥的家底厚着呢,这些玩意儿我都看腻歪了,难得花妹妹喜欢这些东西,就送给你了。”
花姐盯了那若兰半天,幽幽的叹了口气。
“老那,你……是不是遇着什么事儿了?我怎么觉着你今天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似的,弄的我心里七上八下的。”
那若兰脸色僵了一下,随后就点了一下兰花指,堆起一脸笑意。
“哎呀没有,哪儿有什么事儿啊,花妹妹你别想太多了,人家就是……就是出去散散心,几个月就回来了,不许瞎想,啊。”
我和任诗雨对看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
那若兰也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其实我知道,他现在也很紧张,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坐立不安。
对他来说,生命里最重要的一个人就是花姐了。
他也和我一样,在临行前鼓足了勇气把身后事交代给了最信任的人。
见我们走进了屋子,花姐站起身和我们打了个招呼。
“陶先生,任小姐。”
我和任诗雨赶紧对她行礼,我笑了笑。
“花姐,我可不敢当您这么客气的称呼,就叫我多余就行了,咱早晚不都得是一家人嘛。”
“嘿你个猴儿崽子,还敢拿你那哥哥和花姐找乐子,该打!”
花姐尴尬的看了看那若兰,那若兰捂着嘴贱笑起来,眼神里流露出……
一丝无比眷恋的蜜意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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