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打我们踏入九凶之地以后的十几天里,我睡的最踏实的一次。
等我睡醒了,美美的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
“我靠,这么黑!”
眼前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哪里,心里有点儿发慌。
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我竟然没听见郭永喆那震天动地的呼噜声,我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郭子,那爷,诗雨?你们在哪儿呢?”
我低声喊了几句,郭永喆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这儿呢,头灯和手电筒都充好了电了,放在你睡袋旁边。”
听见了郭永喆的声音,我的心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我伸手在身边摸了摸,拧亮了手电筒朝四下照了照。
郭永喆正坐在远处抽着烟,见我的手电筒光束朝他照过去,郭永喆咧嘴对我笑了笑,一嘴大白牙在黑暗里闪闪发光。
其他人看起来也是放松了精神,现在还没醒,个个人都睡的很沉。
我看了看睡在任诗雨身边的唐果儿,她侧着身抱着任诗雨的一只胳膊,长长的睫毛时不时的颤动一下,睡态娇憨无比。
在那一刻我心里都有点儿怀疑自己,我会不会是想错了,或许唐果儿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害任诗雨?
她只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女孩儿,前些日子还依偎在父母身边,过着快乐富足而又单纯任性的生活。
现在她被迫放弃了全国巡回赛,和我们一起到了这凶险的九凶之地,难免是会产生不安和恐惧的心理。
也可能她只是单纯的喜欢任诗雨,两个女孩儿自然而然的走的近了些,这这确实是无可厚非的一件事儿。
可我一想到唐果儿是楚寒楼的外孙女,我就有点儿不寒而栗。
我在心里不停的告诫自己,一个风水师安身立命的根本,绝对不是心存侥幸,妇人之仁。
无论唐果儿现在表现的有多乖巧,我都不能完全信任她。
我钻出了睡袋,走到郭永喆身边坐下。
“又是你守夜啊?你去歇会儿吧,我盯着就行,你老是不睡觉可不成,身体会扛不住的。”
“嗨,没事儿。”
郭永喆掐灭了烟头朝我笑笑,“哥们儿这身板硬朗着呢,两三天天不睡觉都是家常便饭了。”
“那可不行。”
我皱了皱眉头,“你没修习过风水,体质虽然比一般人强壮,但耐力可不能和有道行的人比,你长时间透支体力是会生病的。这样吧,现在已经是亥时一刻了,等我解开了子时触发的卦局,我来守着,你好好睡上一觉恢复一下。”
“哟,那可不成。”
郭永喆笑着摇头,“现在你是咱队伍里的心肝宝贝儿,哥们儿可不敢把你给累着,不然谁去对付那些小乌龟壳子啊?得了,你放心吧,回头那爷歇好了,他会来接我班的,你就甭操心这些小事儿了。”
我感激的拍了拍郭永喆的肩膀,从包里掏出压缩饼干递给他。
“吃点儿东西吧。”
郭永喆拿着压缩饼干犹豫了一下,却没吃。
“哎陶子,你大概给哥们儿估摸个数,完全破解这里的卦局到底是要多少天时间?”
我掰着手指头掐算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
“最快也要五天时间,而且这还是不能出任何差错,每个卦局都要一次性顺利完成。要是一旦有其中一个卦局没顺利破解的话,就要再多等五天了。”
“我去,要这么久啊……”
郭永喆脸色凝重了下来,把压缩饼干重新包好塞回我手里。
“那咱还得好好的盘算着过日子了,淡水和食物都得节约着一点儿了。”
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怎么,我们的物资不够了吗?”
“嗨,别一惊一乍的,省着点儿吃喝肯定是够了。放心吧,谁都饿不着。”
郭永喆拍了拍我的肩膀,虽然他脸上的表情挺轻松的,但我心里隐隐有点儿不安,总觉得他是在故意宽我的心。
这一路走过来,我们经过的都是地上的丛林和裂谷地带,无论是淡水还是野果和野味都很充足,从来就没出现过食物紧缺的情况。
现在我们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墓穴里,到处都是冷硬的泥土石块。
别说是食物了,就连水都没有一滴。
我记得我们下墓之前,每个人只带了五天量的食物和淡水。
也就是说,要是卦局破解的顺利的话,我们携带的食物和淡水刚刚够支撑到离开地下墓穴。
但要是我破解卦局的过程出现了任何意外……
我打了个哆嗦,我们将会在没吃没喝的痛苦中继续挣扎五天了。
“郭子,你对这方面有经验,我们把所有的食物和淡水都交给你,你来分配吧。”
我赶紧把压缩饼干和水壶都塞到郭永喆手里,他也没推辞,全都装进了他的背包里。
不多一会儿,大家都纷纷醒了过来,郭永喆把大家聚在了一起,简单说了一下现在面临的困难。
“从现在开始,所有人的食物和淡水都由我统一保管分配,每人每天的进食量减半。头灯和手电筒每两个人一组开着,轮流充电,不能出现五个人同时断电的情况。陶子,你就不用考虑这些事儿了,你该吃吃该喝喝,该开手电就开,不用省。”
我想了想,也没矫情,朝郭永喆点了点头。
我心里也很清楚,现在我是整个队伍里最需要保护的对象。
只有我可以破解玄武天尊设下的卦局,所以整个儿队伍的人都节衣缩食,最大限度的保障我的体力充沛。
我回报队友最好的方式不是和他们同甘共苦,而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剩余的七个卦局全都破解,带领他们顺利的离开地下墓穴。
任诗雨和那若兰关了头灯,打开背包把食物和淡水都交给了郭永喆。
唐果儿也罕见的没抱怨这种不公平的决定,她把压缩饼干和水壶都拿了出来,又瘪着小嘴从挎包里掏出几支巧克力棒。
“都给你吧,我自己私藏的,还没舍得吃呢。”
“哟,唐小妞儿,你这可是立了大功了。”
郭永喆对唐果儿笑了笑,把东西都塞进了他的背包里。
唐果儿委屈巴巴的靠在任诗雨胳膊上,眼睛一个劲的瞟着郭永喆的背包,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下来。
我们几个人闲坐了一会儿,腕表上的时间已经跳到了晚上十一点整。
“咔……”
一阵轻微的震颤再次从头顶和脚下同时传来,没多一会儿,头顶的星象就发生了变化。
我抬起手电筒照了照墓道口,果然,墓道口的位置也挪移到了正北的方向。
“坎日坎时已到,好了,出发吧。”
我站起身来,大家也纷纷背上了背包,紧张的盯着墓道口的方向。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
“等等。”
我们刚要朝墓道口走去,一直都没说话的那若兰突然拦住了我。
“小多余,你和诗雨妹妹去就行了,其他人……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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