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是对应的那条红色线条,水鹿彤的行动轨迹很简单。
酒店,体育馆,然后她受了伤,被送去了医院。
橙色和黄色的线条是对应的第二天和三天的行踪,也就是我在酒店里昏迷不醒的那两天时间。
水鹿彤连医院都没出过,照片上显示出来的只是一条短短的线段,估计是从病床到厕所。
而那条绿色的线条,也就是我离开酒店去了工地,带着张俊轩和郭永喆去“抓鬼”的那一天……
水鹿彤也行动了起来。
可能是那时候水鹿彤的伤势逐渐见好,负责照顾她的杜美人儿就放心的离开了医院,回到酒店去照看昏迷不醒的唐果儿了。
水鹿彤轻而易举的就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显示出了一条从医院离开,到达了颜柳所居住的老城区附近,然后又返回了医院的行动轨迹。
“木木,查一下,第四天她接近颜柳的住处具体是什么时间。”
耳机里又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随后黎木木的声音顿了一下。
“晚上九点四十三分。陶队,我本来应该及时发现她离开医院的,可那时候我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搜索端木的下落上,我……请求处分。”
我笑了笑,安慰了黎木木几句。
“最近这段时间咱的人手严重不足,你一边要应付着青竹台分配给你的工作,一边还要监控那么多人的通讯往来,辛苦了。这事儿不能怪你,谁也没想到这个小姑娘突然爆了个大雷,要不是亲眼所见,连我都不敢相信。哎对了,你再查一下,她离开颜柳的住处回到医院是具体几点钟。”
“是。离开颜柳家的时间……九点五十五分,回到医院是十点半左右,前后一共离开了一小时二十分钟。第二天她就出院回了酒店休养,之后一天时间没有什么异常的行动轨迹。直到她杀害了尚梨园离开酒店,行踪一直都在我们的严密监控下。这两天她好像是在绕着城区的范围不停的乱逛,我仔细分析了她的所有落脚点,没有什么规律。”
“呼……一个小时二十分钟,这就对上了。继续监视她的行踪,判断她有没有离开中州的意图,尤其是……”
“上水村方向。”
黎木木立马就接过了话头,我满意的点点头,挂掉了电话。
很明显,颜柳的失踪一定是跟水鹿彤有关。
虽然她只在颜柳家门口盘桓了十二分钟,但我有充足的理由相信,有了天邪之力的加持,水鹿彤肯定是有实力在这十二分钟的时间里威胁到颜柳的生命。
至于颜柳是如何应对的,我暂时还不清楚。
不过我也笃信岳杏林的判断,颜柳大概率是没有死。
她毕竟是中州五魁的宗师之一,风水界里具备顶尖实力的老怪物。
要是这么轻易就能被水鹿彤给秒杀,她也绝对混不到今时今日的名望和地位了。
我心下稍安,长吐了一口闷气,双手在床上一撑站起身来。
“咕嘎!”
床上突然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叫声,我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的头发都炸起来了,赶紧抬着手电筒照了过去。
刚才我的注意力一直都放在寻找线索上,却没有发现,这个房间里的陈设……
非常怪异。
桌椅和散乱的衣物什么的倒还正常,但我面前的手电筒光束里出现的,却是一张粉嘟嘟的公主床。
床上铺着粉色的被子,带蕾丝花边的那种,被子里鼓鼓囊囊的,好像是藏着个什么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掀开被角,一只毛茸茸的玩具大黄鸭出现在被窝里。
我哭笑不得的拿起那只大黄鸭,手指轻轻一捏。
“咕嘎!”
我差点儿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这才想起来,由于阴阳煞的影响,颜安有个很怪异的癖好,喜欢把自己当成个女孩子。
怪不得这张床被装扮的这么卡哇伊,原来这是他的……
我突然愣了一下,不对啊。
早在大半年之前,我就破解了中州五魁的天命诅咒。
从那个时候开始,颜安就恢复了正常。
之后我又见过他几次,他不光是说话的嗓音非常爷们儿,就连穿戴和举止也一板一眼,完全就是一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标准男性形象了。
可是现在,他的少女心怎么会突然死灰复燃,又重新喜欢起了粉色的装扮和这么幼稚的毛绒玩具了?!
难道说,天命诅咒破解的不彻底,阴阳煞又……
重新回到颜安身上去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手里的那只大黄鸭,脑子一下子就乱了。
“别瞎琢磨,不可能。”
地灵突然开口,“中州五魁的天命诅咒其实就是压制你身体里人王之力的天然镇物,当年陶老鬼分离了三才,同时就把人王之力和五魁的天命诅咒关联在了一起,只有破除诅咒,你才有资格拥有人王之力的智慧。现在你的鬼心眼子一天比一天多,一点儿也没有老年痴呆的前兆,这就说明人王之力在不停的觉醒,绝对不可能是五魁的天命诅咒复发了。”
“那……那颜安为什么又把自己的房间给装扮成这个鬼模样了?靠,他不会是想起了以前的那些恶心调调,自己上了瘾了吧?”
我一边和地灵斗着嘴,一边打着手电筒四下照了照。
真是奇怪,按理说,要是颜安的怪癖旧病复发,他应该会像以前一样,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女孩儿的衣服和鞋包才对。
可这间屋子……
除了那张床和我手里的大黄鸭以外,其他的所有物品都没显示出任何异样。
我回想了一下昨晚见到他的情形,越想越不对劲。
无论是言谈还是举止,我敢打赌,他都比我要爷们儿多了,绝对不像是个会躲在粉色被窝里“咕嘎咕嘎”捏着大黄鸭过瘾的死变态。
一个念头突然涌上了我的脑海,难道他是在用这种方法,故意想要让某个人注意到这张床?
或者是说,他真正的目的,是要让进入到这个房间里的人注意到……
我手里的这只玩具大黄鸭?!
我赶紧把大黄鸭放在床上,跑到堂屋去拉开抽屉拿了把剪子,又跑回了颜安的房间,把手电筒放在枕头上调整好了角度,慢慢张开了手里的剪子。
“咔嚓!咔咔咔咔咔……”
寒光闪耀,利刃横飞。
大黄鸭在我的狂笑声中身首异处,一片稀碎。
以上这段不是真实情况,是我特意给各位看官加的福利彩蛋。
你们可以把大黄鸭当成是某鸭,脑补一下乱剪碎鸭的残暴场景。
大声告诉我,解不解恨?
好,回到现实故事之中,我小心翼翼的剪开了某鸭……
不是,大黄鸭的肚子,一点儿一点儿的把填充物掏了出来。
果然,我在那一堆棉絮之中翻到了一张纸条,被折成了一卷指头长短的纸筒。
我赶紧展平了纸条,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看了一眼。
“南郊火葬场,见字速来。母亲的命能不能保住……多余弟弟,就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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