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诚回京后,去清风观的时间多了起来,原来一年去不了几次,也就是逢年过节,道祖诞辰的时候去去。
现在不一样了,一月中总有十天住在清风观,美其名曰去观中清修,其实就是与朱寒香私会。
宁皇与容成子都知道,但也阻止不了两人,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天,孙诚刚从清风观回来,礼部尚书江楼就上门求见。
“江尚书,我现在可是正在放大假,有事你找内阁,找皇上,找我干什么?”
“信国公,我这礼部尚书的位置可是你要我干的,我有的麻烦你不帮我,这不太好吧!”
孙诚一愣,“我推荐你当官,还是六部尚书,你不谢谢我,还把麻烦事丢到我头上,这才是不太好!”
“那我可不管,是你先找上我的,所以你得负责。”
孙诚苦笑,“这叫什么事?怕了你了,什么事说吧!”
“就是那科举制,举人乡试已经开始了,剩下就是最重要的会试了。”
“难道是没地方考试吗?让我给你解决贡院的费用?如果是这个,那好办。”
“那倒不用,户部已经拨下了银子,工部快要兴建孙。
可世家那边极力反对科举制,因为乡试出身的官员最多也只能到四品,还没有触及到他们的核心利益,所以他们还能容忍。
但到了会试,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会试考出来的人,可是全国精英,这会掀翻整个察举制的。
所以这几天朝中吵的是一塌糊涂,世家派那边是一步不退,就连有些官员也言语暧昧。”
孙诚冷笑,“说到底,他们也不想推行科举制,那会让他们的举荐资格失去。当年他们恨自己有才不能为国效力。
现在,他们有了举荐别人的资格了,他们也变成了当年打压他们的人,举荐亲友,打压俊才之士。”
江楼叹了口气,“信国公所言甚是。”
“不过这些人你不要管,主要的是崔家与王家,只要把这两家干趴下。就没有人敢阻拦科举制了。”
“我也知道这两家是反对主力,但怎么才能压下他们呢?他们虽然渐渐没落,但好歹也是千年世家呀!
破船还有三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很难压下他们的反对之声啊!”
“他们反对理由是什么?”
“理由是科举制只要考试合格就能为官,不考虑官员的品德。
察举制却考虑到了官员的品德,举荐别人,都需综合考察官员的品德能力,察举制有利于招徕各类人才。”
孙诚一听,也是一愣,“刚开始的察举制是有这样的优点。但已经实行了快千年了,这其中的弊处早已一一暴露下来。
他们该有多厚的脸皮?敢说他们举荐的人有品德,有能力啊!还不是看关系亲疏,有没有好处来举荐的呀?”
“可他们就这样拿出来说了,你也不好反对,因为确实有些人才是这么举荐出来的,包括孙阁老也是。”
孙诚沉吟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一拍大腿,“有办法了。”
然后在江楼耳边说了几句。
江楼听了,也是眼前一亮,但又有些尴尬。
“信国公,这办法是好,但有些耍无赖了,毕竟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你不说,我来说,我本来就是一个纨绔,我怕什么?况且我本来就看崔家的人不爽。
上次崔元竟然还在许家大坝的事上摆我一道,我要是不回报他,他还认为我会以德服人呢?”
翌日,朝堂上一群拥护察举制,一群拥护科举制的又开始了争吵。
本来群臣认为这又是一场得不出结果的争吵,尽管有宁皇支持科举制,但世家派已经被逼到不能再退的地步。他们也是使出了全部力量,一步不退。
可今天孙诚上了朝堂又打起了盹,众人看他上朝打盹,觉得这事要有变故。
世家派没落了,人才凋零,崔元也成为了干将,正在大谈特谈察举制的优秀。
孙诚那似睡非睡的眼神亮了起来,打断了崔元的话。
“崔大人,你说的察举制非常优秀是吧!”
崔元见孙诚醒了,有些惧怕,生怕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被他抓住了把柄。
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什么!于是道:“据下官以为,察举制确实比那个科举制优秀。”
孙诚笑了笑,“察举,是先经过官吏荐举,然后经过考核,推举给朝廷,才能当上父母官,是也不是?”
“不错。”
“那你当年是怎么被官员推荐的?”
“下官是举孝廉。”
孙诚点点头,“孝廉乃至孝至廉之人,是孝顺父母,办事廉政之意,是吧!”
崔元心里有些发毛,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孙诚越这么说,他心里越觉得发毛。
他又
想想,觉得自己这话应该没什么毛病。
“不错。”
崔进也觉得孙诚大概找到了什么漏洞,马上打断他发问。
“信国公,现在是讨论哪一种选官制度问题?你提以前的事干嘛?”
“我提的这事,当然有我的意思,也能解决你们的互相争吵,免得打扰我打盹。”
“你……。”崔进刚要弹劾他,却想起他有一个特权,奉旨打盹,刚要出口的话,又被憋了回去。”
宁皇当然是要推行科举制,也帮腔道:“崔爱卿,让信国公说。”
孙诚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对崔元道:“你说你有至孝之事,所以让别人察举你为官。”
“是的。”
“那是什么孝行。”
说到孝行,崔元精神一振,这可是族中几个叔伯合力想出来的啊!当时传扬出去,可是满城轰动啊!
“当年我父早逝,母亲抚养我长大,但劳累过度加上年老体弱,患了眼疾,需饮鹿乳治疗。
可鹿乳难寻,于是我便身披鹿皮进入深山,钻进鹿群中,挤取鹿乳,供奉母亲。”
世家派众臣听了,马上吹捧崔元乃是天下至孝之人,鹿乳奉亲,此等孝行,感天动地啊!
崔元是连称不敢,但脸上却有得意之色。
孙诚大笑,甚至笑的弯下了腰,好像肚子都笑疼了。
崔元脸一沉,“信国公,你这是何意?难道这孝行在你看来很可笑吗?你要知道,我朝可是以孝治天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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