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邺城。
许霄如往常一般在丞相府中处理着政务。
赵云来向许霄汇报龙骑的替换和重组。
这也是当战争结束的时候,许霄就决意要做的事情。
经过了这么久的挑选才到了现在的这一步。
开始融入。
要选拔龙骑的兵卒绝对不只是战力跟得上就行的,更重要的是服从性、纪律性,还有内心强大的意志。
空有战力,而没有那么强大的意志,龙骑打不赢那么多艰险的战役。
这注定了是一件十分漫长,需要耗费无数心血的任务。
当初,赵云第一次组建龙骑的时候还是在袁绍的麾下,用了数年的时间,又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战争的磨砺最终才成了那一支名震天下,历经十余年而不败的天下第一骑兵。
现在不过用了半年的时间,当然不可能就完全组建好,一切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赵云向许霄汇报完情况。
许霄心里很是满意。
一直以来,赵云都是最让他放心的将军,没有之一。
“对了,云逸先生,有一件事末将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该讲。”
临走前,赵云忽然对着许霄道。
许霄微微一笑道:“既然已经说出口了,怎有不说的道理?”
赵云这才道:“云逸先生,这件事是关于您的大公子许松的。”
“前些年,您将他安排在军营之中,还让末将几人共同传授他武艺、兵法、排兵布阵以及临阵对敌时的技巧。”
“大公子天赋极高,学得也很快,他的一身本事即便是赵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比不上。”
“子龙,你太过谦虚了。犬子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更何况,他便是再厉害也是你们几人共同教出来的,是你们的功劳啊。”
许霄笑着推脱道。
许松是他的儿子,在军中的情况如何他当然不会不清楚。
有这么多名师从旁教导,有点成就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若说是比同年龄的赵云强,那可就说不定了。
尤其是在武艺方面。
赵云却道:“云逸先生,末将绝对没有妄言,这是事实。”
“如今的大公子在招式、技巧上已经十分不俗,只是气力还有所欠缺,不过已经比军中绝大多数的普通兵卒要强上许多了。”
“此次龙骑的选拔,大公子参与在其中,末将按照云逸先生的指令并未阻挠,任其为之,一切以公平为主。”
“可事实是,即便是这些军中百里挑一,千里挑一的高手面前,大公子也一点都不逊色。”
“他日,当大公子真正长大之后,前途不可限量。”
许霄微微颔首,道:“松儿能有此成就全仰仗你们的悉心教导,我在这里谢过了。”
说着,他对着赵云拱了拱手。
赵云不敢承担如此大礼,连忙回礼道:“云逸先生,末将何德何能,能承担得起您如此大礼。”
“您教导您的公子应该是赵云的福分才对!”
“子龙,你当得起,你一定当得起!”
许霄走到赵云的面前,将赵云扶了起来,然后道:“不过,子龙,你说了这么多,可是你说到的却全部倒是松儿的好话。”
“我了解你的为人,你应该不说专程来与我说这些奉承的话吧。”
赵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云逸先生,赵云不善言辞,还请勿怪。”
“末将要说的的确不是这些。”
“就能力而言,大公子的能力不差,在他年纪的少年中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不过……大公子一些生活习惯,末将却是怎么也看不懂。”
“哦?子龙,你且说来听听?”许霄问道。
一直以来,军中的将军、朝中的大臣在提起许松的时候都是极尽溢美之词。
这一方面是因为许松的能力,但是更大程度上还是因为许松的父亲是他许霄!
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的面前主动提起许松的问题呢。
赵云道:“云逸先生,你是知道的我们领兵者对待下属、兵卒向来极好,有肉就分给大军一起吃,有酒就拿来一起喝。”
“为将者,得需要麾下的部将、兵卒愿意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才能打得了胜仗。”
“虎侯、奉先将军、文远将军,还有末将自己,甚至连云逸先生您都是爱兵如子,呵护有加,从来也不愿亏待麾下的兵卒。”
“可是大公子却……不一样。”
“去年过冬的时候,天气严寒,尤其是夜里,即便是穿得再厚也挡不住那直入骨髓的寒风,守夜的兵卒都被冻得哆哆嗦嗦的。”
“可是大公子呢?”
“他竟然坐在军中的营帐里,掀开帘笼,赤裸着上身饮酒、吃肉。”
“那香味别说是守在营帐外的兵卒了,就算是再远一些的兵卒都闻得到。”
“吃饱了之后,还要一手拿着酒,披着赵先生送他的那件白狐皮裘子在军营之中走动,仿佛生怕军中的兵卒不知道一样。”
“因为这件事军中的不少兵卒都对大公子心生不满。”
“末将知晓此事,曾找过大公子,严厉地批评了他,可是大公子根本不听。”
“除了末将之外,文远将军、奉先将军也都说过大公子在生活上太过骄奢的事情,大公子从不理会,永远是我行我素。”
“于是,我们又去找了虎侯,希望虎侯能约束一下,谁知道虎侯竟然说大公子年纪还小,又是长身体的年纪,不仅不加管束,还派人给大公子送去了一只小鹿,两斤美酒。”
“结果当夜,大公子又烤鹿肉、饮酒,军营之中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影响极差。”
“云逸先生,军中可是向来禁酒的,就算如今没有战事,可也不能如此行事吧。”
“这么下去我们的军纪可就全都毁了!”
“云逸先生,还望您能与大公子好好谈谈,如果是您出面的话,大公子无论如何也会听从的。”
说完,赵云又对着许霄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说了这么多许松的坏事,都是许霄从未听他人说过的。
可是许霄却依旧是一脸的平静,只是淡淡地道:“子龙,我并非是要为松儿开脱。”
“但是他如今所做的这些事情并非是毫无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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