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今年四岁了。
到时候,她也是打算“亲上加亲”的。
年岁合适的,就有诚郡王府的两位格格,七贝勒府的三格格、还有九贝勒府的大格格。
不过长女到底不一样,说不得会求了恩典留京。
荣宪公主想要结亲,也不是要结仇,不由望向舒舒的肚子。
如此舒舒这一胎是女儿,年岁倒是也合适。
她见过三阿哥的假聪明,也见过三福晋的糊涂,对于那边的侄女,有些不大放心。
这样想着,她对舒舒更亲近了,道:“出门在外,也没有旁的给你,正好带了些蜂蜜,你别嫌简薄……”
舒舒忙道:“巴林蜂蜜,是出了名的,早闻大名了……”
荣宪公主笑道:“这几年日子缓起来了,前些年老闹白灾,草原上的花花草草许多都冻死了,要不然前两次回京,就该带这个。”
舒舒道:“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的。”
上回巴林部的白灾,朝廷跟皇家都出了力。
那是大长公主的体面,也是荣宪公主的体面。
两人都是聪明人,说话彼此也能接得上。
舒舒这里,就主要说些诚郡王府小阿哥、小格格之事,再提两句三台吉的话。
至于荣嫔,反而不好说了。
倒是荣宪公主这里,并无什么避讳,道:“三阿哥他们的日子,随他们过去,都是三十来岁的人了,总不能一直糊涂着,倒是我们娘娘那里,这几年多受九弟照顾了……”
舒舒忙道:“我们爷就是个听差的,尤其是长辈们,哪里敢自专呢?”
所以即便有恩典,也是御前的恩典。
荣宪公主听出她的话中之意,道:“恩典是恩典,照顾是照顾,九弟是实诚人,又素来重情分,换了其他人,不说踩低捧高,也要避之不及了。”
舒舒笑着听着。
只能说康熙的身上,比寻常帝王多了几分情分味儿。
念旧。
所以对于这些生育子嗣多的妃嫔,就算是恩宠不再,也会顾全体面。
要不是御前默认,荣嫔的供应也不会一直都是妃位。
就是御前,康熙每次赏赐,钟粹宫的赏赐,也依旧是跟惠妃、宜妃等同例。
这就是一种默认。
内务府的包衣看在眼中,就晓得怎么对那位封宫的主子了。
荣宪公主没有久坐,今晚还有接风宴,还要回去准备。
舒舒亲自送出去。
前后脚的功夫,九阿哥回来了。
听说荣宪公主过来了,他若有所思道:“这人的境遇真是没法说……”
舒舒听着这话,道:“巴林郡王瞧着不好?”
这次巴林部来朝的众人中,自然少不了巴林郡王这位巴林之主。
巴林部跟其他蒙古部落不一样,虽也分了左右旗,可是只有一位巴林郡王,剩下一位是贝子爵位传承。
第一代巴林郡王,就是巴林太妃的公公,已故大长公主的丈夫。
第二代巴林郡王是巴林太妃的丈夫。
眼下在位的是第三代巴林郡王,是巴林太妃的长子,荣宪公主的大伯哥。
九阿哥点头道:“都瘦成人干了,这回来朝,也是来求医的,不过瞧着不像长寿的样子……”
说到这里,他面上带了几分心虚。
舒舒见了不解。
巴林部跟自家还有什么干系不成?
九阿哥自己忍不住说出来,道:“爷跟公主府长史打听了一嘴,好像这位郡王前些年身体还康健,没有糟蹋成这个样子,从三十八年开始,每年都叫入京轮班的王公台吉买‘衍子丸’,而后还添了十来个妾婢,就为了求子,结果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人都熬废了……”
舒舒目瞪口呆,实没有想到因果在这里。
怪不得巴林太妃也好,巴林王妃也好,对自己这个皇子福晋都淡淡的,丝毫没有亲近的意思。
这怕是迁怒了……
九阿哥带了几分无奈道:“今早迎巴林郡王,结果王府管事就找到爷了,就是跟爷打听这药,瞧着那意思,这郡王还不死心,不放心旁人从京城捎药了,才叫人私下里跟爷说了……”
说着,他从袖子里抬出一个礼单,递给舒舒,道:“瞧瞧,太厚了,爷收着烫手,少不得一会儿还要去跟汗阿玛报备一声……”
舒舒接过来看了,上面是古董字画八件、金器八件,名义上九阿哥二十岁生日的寿礼。
要知道九阿哥的生日是八月底,距离眼下还有将近两个月。
这礼单预备的突兀。
舒舒看着九阿哥道:“这郡王到底怎么想的?”
九阿哥道:“谁晓得呢,看不开吧,除非他生出嫡子来,否则就算挣命求个庶子,也保不住爵位……”
巴林太妃还在呢,有资格跟朝廷请封嗣王。
庶出的孙子能与嫡次子相比?
更不要说嫡次子是公主额驸,皇上又素来看重荣宪公主这个女儿,只要不是傻子,都晓得这巴林部的爵位已定,额驸要捡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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