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松:“……”
九阿哥见他神色,抽气道:“不会吧,汗阿玛没提品级?你也不问问?”
福松稍加思量,道:“估计是正四品衙门,或是从三品衙门。”
他这个年岁,正四品已经不算低了,没有冒然升高位的道理。
况且这个衙门小,除了各旗闲散宗室跟红带子之外,再安排差不多的笔帖式、拜唐阿打杂,也就是百十来号人。
九阿哥道:“那是挂在户部下,还是挂在步军都统衙门下?”
福松摇头道:“皇上没提,应该是单设的,由简亲王与裕亲王世子总理,下头是我负责具体差事,每旗另择闲散宗室与红带子各四人。”
九阿哥听着这个人手配置,道:“那也不是挂在宗人府了,如此也好,上面少了好几重婆婆……”
简亲王雅尔江阿虽性子傲,可跟福松是同门宗室,论起来还是宗室的从堂叔。
裕亲王世子年岁跟福松相仿,是个性子温和的人。
“这两人都不错,不是那种倚老卖老的老头子,跟贝勒府关系也不错,不管是看在爷跟福晋的面子,还是其他,都不会为难你……”
福松也晓得这回的差事不错,拱手道:“还是要感谢九爷,要不是当年将牛痘之事交给了我,也不会有今日後续。”
九阿哥摆手道:“都是家人,说这外道话做什?”
也是福松争气,到哪都拿得出手,才入了皇父的眼。
最近几年,皇父越来越喜欢文武双全的晚辈。
这样想着,九阿哥也心微酸,跟福松道:“过几年丰生跟阿克丹开蒙,你好好教导教导弓箭,若是他们能青出於蓝,就更好了。”
福松郑重道:“一定尽心教导。”
他从没有前程的除宗籍的子弟,走到今日,一半是因都统府的教养之恩,一半则是九阿哥夫妻的提挈之情。
养恩要报,提挈之恩也要报。
九阿哥道:“既是汗阿玛都安排了,就别耽搁了,去吏部交了差事吧!”/
趁着痘疫还没有过去,这会儿推行强制种痘,阻力最小。
福松面上带了不舍,好一会儿道:“那後头的院子什时候腾?”
九阿哥想了想,道:“年後你们要分家,就别过来了,直接收拾新宅,搬到新宅去。”
福松有些感伤,道:“到时候离姐姐跟姐夫就远了。”
九阿哥道:“屁话!你卸了差事,就不是爷跟福晋的兄弟了?只是公私需分明,你既正式入朝,就跟贝勒府的关系分割得清明些,等往後交了痘苗所的差事,升转也能多几分余地。”
区区二进院的配院,谁住不是住?
九阿哥也不是小气人。
可是那样对福松来说,有害无益。
九阿哥如今想得多了,知晓了想要升高位,那就只能有一个主子。
张廷瓒没有搬走,是因为张廷瓒还兼着贝勒府的差事,算是九阿哥的老师之一,挨着住着方便。
福松卸了差事,就没有必要非住在这了。
福松是聪明人,就是一时感怀罢了。
他点头道:“是我想左了,那我叫人收拾什海的院子。”
他名下有三处宅子,一处是外公那边的一进小院,在镶蓝旗地界;一处是都统府给置办的,在正红旗地界;一处是舒舒置办的,在什海。
什海在都统府跟贝勒府中间。
九阿哥道:“那不是挺好?离这边也近,想要说话,抬脚就来了……”
对福松这个年岁来说,司仪长这样养老的差事并不是很合适,也没有地方立功。
痘苗所这样的差事,才是真正的好差事。
三五年盯着来,只要没有出大纰漏,就会记一次功,就算这回不封爵,下回也该轮到。
福松出了九贝勒府,却没有急着去吏部卸差事,而是回了都统府,跟齐锡夫妇汇报此事。
齐锡听了,道:“好事儿,好事儿,能单管一摊,就是最好的历练。”
觉罗氏则是提了心。
这管着痘苗所,一年到头接触的都是痘症病人,这听着就叫人悬心。
福松安慰道:“额涅放心,牛痘跟人痘不一样,伤亡少,病症也轻,至今为止,没听说二次传染的……”
觉罗氏道:“小心无大错,你可不单是我们的儿子,你成家了,还为人夫,以後也会为人父,要做顶梁柱的,需好好爱惜自己。”
福松郑重应了。
看妻子忧心,齐锡道:“想多了,还有简亲王跟裕亲王世子在头,要是不安全,皇上也不会点了那两位……”
觉罗氏点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想着这回痘疫的厉害,还是叫人害怕。”
齐锡想了想,道:“福松是熟身,自己肯定是没有问题,等到以後张氏生下儿女,可以提前种痘,这回七贝勒府的格格跟阿哥还有几个月种痘的,也都平安无事。”
觉罗氏看着福松,道:“你多留意,我担心的也就是这个罢了。”
福松点头,记下此事,问觉罗氏道:“听说福玉的婚期也延了?”
福玉是福松同父异母的妹妹,早年不叫这个名字,只叫大妞的。
後头福松回归黄带子,福松继母就给女儿换了这个大名。
觉罗氏道:“延了,日期不定,应该跟珠亮一样,都是年後,眼下情景,年前摆酒,也没有人敢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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