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学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黄台吉大军距离西石门,只有十多里,十万铁骑转眼就到,你能挡住他们?”
“自己想送死,可别连累我们这些人。”白广恩一听,不淡定了。
槽,你要是挡不住,我们就得陪葬啊!
唐学志冷冷的看过去:“白广恩,你开口声声说,送死,难道西石门三千将士的性命,就不用去搭救了?鞑-子是厉害,我唐学志也告诉你们,福建军只有一万多人,确实挡不住鞑-子。”
“所以,想要击败锡翰,必须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不然,死的不仅仅是西石门的守军,更有从松山出来的十万大军。”
“你莫不是以为,西石门丢了,松山就能保得住?”
“想要守住松山,保住锦州,西石门是关键的一环!”
白广恩也不示弱:“既然西石门这么重要,你为何不直接领兵过去,何必假惺惺的说自己去挡住黄台吉大军。”
“谁不知道,你的人,人人配马,鞑-子扑过来,你们想要撤走,也还来得及,可你让我们这么多人,去跟鞑-子拼命,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白广恩,你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洪军门让你领兵前去解杏山之围,谁不知你走到半路折返回来,若不是我们将军及时赶到,后果,不用我说,大家都能知道。”杨天行恨不得上去将此贼斩落下马。
“一个小小的参将,有你说话的份吗?唐学志是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自己不清楚吗?谁都知道,领兵前去截击黄台吉九死一生,你却主动请缨,到底安的什么心,试问,这世间,谁不怕死?”
白广恩觉得,唐学志就是故意为难他们:“难道就你唐学志是英雄,我们这么多人都不如你?只不过我没不想白白送死罢了?”
上去跟鞑-子拼命,可是要死人的,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他的方案。
唐学志挥手,让杨天行退下:“白广恩,按照的说法,就应该让我们去解救西石门,你在后边看戏,对吗?”
白广恩争辩:“唐学志,你不要胡说,某什么时候说过,要在后边看戏?”
马德,老子心里是这么想的,怎么可能当这么多人的面承认。
“既然你没打算,在后面看戏,那为什么又认为某去挡住鞑-子是为了逃跑呢,要不然,还是让你白总兵令人去挡着鞑-子,某来攻击锡翰吧。”唐学志都快无语了。
小人永远都怀疑别人有不当企图。
此话一出,白广恩立即怂了:
“你,某又没有那么多马。让某的人去,不是让儿郎们去送死吗?”
“够了,白广恩,某活了三十多年,就没有见过有谁比你更加厚颜无耻。你的人去就是送死,我的人去就是逃跑,脸呢。我要是你,还不如刨个坑自己跳进去得了。”唐学志怒火滔天,再也忍不了了。
再闹下去,老子直接回辽南去,懒得管你们了。
“白总兵,你这话就说的太过了,你若不想去,便直接回松山便是,何必说出这种不可理喻的话来。”王延臣站出来,继续道:“军门,卑职愿意领兵,打头阵,拿不下镶黄旗,誓不退兵。”
“军门,卑职也愿意虽王总兵同往,击败镶黄旗,断了黄台吉一条臂膀,锦州之围肯定能解。”
“军门,卑职也愿领兵同去。”李辅明站出来请战。
李辅明此前受罚,现在是待罪之身,也想戴罪立功。
众将纷纷请战,反而让马科和白广恩几个一时间陷入了尴尬。
洪承畴也不想让他们闹得太僵:”“好,有诸位鼎力支持,本官相信,此战定能旗开得胜!”
“学志,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军门放心,只要大军还在,学志就在,到时学志还会让火铳营助你们一臂之力。”唐学志认真的说道。
“好,某现在就命令,你们出击!”洪承畴听得心血沸腾。
众人瞩目下,唐学志一声令下:“儿郎们,鞑-子就在前面,让我们现在过去,截断他们的退路,给我冲!”
杀!!
虎贲,近卫,一万五千人马杀了出去。
战马踩踏着大地,轰隆作响,地动山摇。
“兄弟们,有福建军跟咱们并肩作战,杀鞑-子啊!”唐明武暴喝一声,领着三千大军,跟在后面。
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多了一重底气。
于此同时,西石门方向,司马林冷厉的盯着前方。
三千将士,雨雪奋战,顶住了锡翰大军数次从冲锋。
激战从早上一直延续到中午,三千儿郎,死伤过半,于青亲自披挂上阵,身负重伤,被抬了下来。
“将军,鞑-子又上来了,兄弟们抵挡不住啦。”游击张天虎,被几个兄弟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过来了。
他胸口挨了三刀,手臂还有被削去箭杆的箭头,没取出来,血淋淋的伤口触目惊心。
“不西石门,干系着十十五万大军的生死存亡,一定不能落在鞑-子手上,洪军门定会派援军来的,兄弟们一定要挡住他们。”司马林说完这句话,朝着前方望去。
身着黄色甲胄的鞑-子,宛如滚滚洪流一般,席卷而来。
隘口城楼上的守军,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源源不断的伤兵被抬下来,坚守在前方的兄弟,却越来越少。
若是援军再不来,用不了多久,隘口就会被攻破了。
“马德,狗鞑-子,不能让他们得逞,不怕死的都跟我来。”司马林暴喝一声,豁出去了。
数十兄弟,跟着他,登上城楼。
“兄弟们,跟我杀回去。”张天虎愣了一下,跟着大吼一声。
边上十几个伤兵,也纷纷跟上。
司马林到了城楼后,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鞑-子大军,头皮发麻。
很快,数十个鞑-子,从左侧爬了上来,很是凶残的加入战团。
“兄弟们,将他们杀下去。”司马林不敢有半分犹豫,连忙带着人迎上去。
隘口城楼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身边还活着的兄弟,却越来越少,鞑-子源源不断的涌来,眼瞅着,自己的人马便鞑-子军淹没。
司马林面若死灰,内心无比沉重。
“洪军门,为何援军还不来,难道,付出数千儿郎性命夺回的西石门,又要落入敌手了吗。您忘了我们吗?”
真的绝望了……
轰隆,轰隆……
忽然……
东北方向,传来轰隆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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