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摸着这对血牙眼中露出缅怀之色道:“当年我在并州外的荒原狩猎,遭遇到一头猛兽的袭击,手下的上百精甲全部被猛兽撕碎,而我当时与猛兽血战,幸亏李彦真人出现,才免于葬身于兽口!当真人制服那头凶兽时,我才发现那头凶兽竟然是个孩子!那孩子天生拥有西楚霸王一样的战神之躯,然而自小与凶兽为伍,那时的他就是一头人形凶兽,真人看到他已经没有人性,想要斩杀他,免得他的尊严受辱!我却从他眸子中看到了一种荣耀之心和英雄气,所以当时我便收他做义子,求真人收他做徒弟,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当日的孩子已经成长为现在的吕布!他有西楚霸王的勇力和无坚不摧的冲阵破敌之威,是我苦心培养的并州飞骑的继承者,也是为未来华夏守护异族入侵打造的一把镇国神器,然而他被人间的功利已经迷失了心智,就如同当年他被兽性掌控一般!”
丁原说到最后眼中露出一股没落,似乎有某种预感一般,将手中的两颗兽牙放到秦戈手中,双手紧紧的握住秦戈的手道:“我不希望我二十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不想华夏神州最终堙灭在异族的屠刀之下,我希望我的义子能够继承我的意志,成为守护华夏的擎天一柱!未来有机会,你将这两颗兽牙交给奉先吧!希望他最终能够迷途知返,肩负起他的使命,重现并州飞骑的荣耀!拜托你了!”
这两颗血色兽牙是当年李彦从吕布嘴中拔出来的,代表着吕布脱离兽躯成为了人。
对吕布有着特殊意义,丁原将他交到秦戈手中,目光静静地盯着秦戈。
想到了历史上丁原的结局,秦戈想说什么,然而对上那双决绝的眸子,最后化为一声叹息道:“老哥!小弟必然不负重托!”
……
吕布战力无双,看到如此强大的华雄惨败后,西凉众将一个缩着脑袋,就连跃跃欲试的袁绍和曹操顿时犹如霜打的茄子,蔫了!
吕布仰天发出长笑,回过头看着貂蝉,眼中闪过一抹柔和道:“仙子!今日由我为你伴舞!”
貂蝉则露出那倾国倾城的一笑道:“有将军伴舞,是小女子的荣幸也!”
丝竹之音再次响起,吕布和貂蝉,英雄和佳人在歌舞中演绎江山美人之舞。
董卓此时双拳紧握着酒杯,与貂蝉共舞的本来应该是自己,不过畏惧吕布的虎威,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啧啧!仲颖啊!收敛点,哈喇子都流了一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吓得董卓一机灵。
回头看到秦戈已经跪坐在他身旁,从一旁拿起分酒器,给自己斟了一杯,和有些发愣的董卓碰了一下酒盏,自顾自的喝起了酒。
“伯玺何故来此!你可对我很不友善啊!”董卓缩着脖子,斜眼瞥了眼秦戈腰间的玄龙剑和九龙御令,有些忌惮的看着秦戈,如果他真的和丁原联手,加上这个吕布,真有吞并他西凉军的实力。
“说来说去!我觉得这满场宾客,只有我和仲颖你最投缘啊!有些话只有给仲颖说,才能排解我心中的愤懑!”秦戈长叹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董卓那深邃的眼中闪过精芒,从桌上拿起分酒器,给秦戈斟满一杯笑道:“伯玺如今是大汉的擎天一柱,正是年轻志得,何故如此叹息?”
秦戈看着杯中之酒道:“有人说我是禽兽穿戴衣冠,就算立下再大的功勋、付出再多的血汗,在那些人眼中我永远都是泰山匪!是一个窃据高位的强盗,与我这种沐猴而冠之人为伍,是他们的耻辱!”
听到秦戈之言,董卓手中的青铜酒樽直接被捏成一团废铜,董卓似乎被触动内心最敏感的地方,咬着牙笑道:“冠军侯此言何意?”
其实董卓的经历和秦戈几乎如出一辙,二人都是地方豪强,结交各路绿林好汉而名扬天下,在黄巾之乱中趁势崛起。
他们的军功都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然而洛阳的士族公卿都视他们为匪,这种歧视刺痛了董卓的心,让他感同身受,秦戈的自嘲在董卓耳中,反倒是在嘲笑自己。
秦戈怔怔的看着吕布和貂蝉的合舞笑道:“当日洛阳守卫战,我受先帝所托,先帝对我有知遇提携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忠君报国、马革裹尸是我辈的至高荣耀!然而我现在却被千夫所指、所有人孤立我,连到这里讨杯酒,也要与人拼桌,既然他们如此厌恶我,反正先帝的恩情我已经还了,我真想一走了之!”
董卓闻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秦戈道:“伯玺!如今你有盖世之功,加上握着玄龙剑和九龙御令,加上小天子对你恩宠有加,此时有代天子监国之权,名列三公只是时间问题,你要放弃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荣华富贵……”
董卓虽然嘴上如此说,然而心中早就乐开了花,正是甄谦之谋让秦戈在洛阳无立足之地,可以说这一切都是董卓推动的,而逼走秦戈只是他称霸天下的第一步,现在终于要实现,董卓兴奋之余手都有些颤抖。
秦戈斜眼看了一眼董卓难以压抑的喜色,耸了耸肩道:“什么荣华富贵,现在要不是仲颖和建阳老兄的大军虎视眈眈,我恐怕早就被他们乱刀分尸了,我想趁着现在离开朝堂,回我的青州安安稳稳的躲上几年!而且不久后文明猎场要开启,作为进化者,我是仙魔两界各方势力亲点的将,沙场征战乃是我辈的宿命啊!”
董卓听到秦戈的话,有些激动的扯住秦戈的胳膊道:“伯玺此话当真?你真要离开洛阳回归青州!”
听到秦戈的话,董卓心中的顿时热切起来,如果秦戈这头虓虎离开京师,那么这朝堂……就像一头剥了皮的肥羊放在他面前……
“是啊!我已经累了!最近文明猎场将要开启,秦某这辈子什么也不会,只会行军打仗,我愿意率军为大汉征伐万国!我甚至愿意主动交出玄龙剑和九龙御令……只是我这一场不能白忙活……仲颖你应该最懂我心!”秦戈说到最后,搓了搓手露出一副市侩的模样。
董卓闻言哈哈笑道:“有你这个大汉虓虎,异族必定望风披靡!”
董卓的狂笑声传遍整个宴会,顿时引得所有人侧目,董卓连忙捂嘴禁声,给秦戈亲自又斟了一杯酒,激动的端起酒杯和秦戈碰了一下对饮道:“伯玺说的是!我们兄弟他娘的,整天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栉风沐雨、跟恶匪鞑虏玩命,这些帝都的士族贵胄他娘的整天声色犬马、载歌载舞,如果不讲回报天理何在,这件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不会亏待你的!其实放眼天下,能让我瞧得上眼的只有老弟你啊!”
秦戈和董卓互相对视一眼,二人举杯相碰,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各自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董卓起身向着内堂走去,在王允和董重耳边密语,而秦戈则起身转到了袁绍、袁术兄弟座席之间。
在曹操错愕的目光中,拉起袁绍的胳膊,与袁术坐到了一块,秦戈扯着袁术的衣袖笑道:“公路,你小子这段时间是不是在背后搞我啊!”
袁术脸一红连忙矢口否认,低着头给秦戈斟酒缓解尴尬。
秦戈长叹一口气,回头对袁绍道:“本初,我与你是故交兄弟,你几天前给我说的话,我想了很久,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强求,我也看开了,我可以答应你们的条件,带兵出征文明猎场,交出北军五营的指挥权!不过我不能白忙活一场吧!”
说话间秦戈将九龙御令从腰间取下,在袁术眼前晃荡。
袁绍听到秦戈的话,脸上闪过愧色,而袁术则看着面前的九龙御令,有些惊喜的语无伦次道:“伯玺此话当真!”
秦戈笑道:“我又不是公路兄,两面三刀,我总不会砸了自己的金字招牌吧!”
袁绍和袁术对视了一眼,二人离开座席,向着内堂走去找袁隗、崔烈去商议。
此时整个宴会的气氛变了,秦戈端起坐席上的分酒器,举着酒杯自顾自的饮起了酒,曹操沉默片刻凑了过来道:“伯玺,你这是……”
秦戈回眸深深的望了曹操一眼笑道:“梦想永远是梦想,就像这醉生梦死的洛阳,就让他们娱乐至死吧!我只是选择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为了普天同庆干杯!”
曹操闻言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道:“你向他们妥协了,你要离开洛阳……伯玺!你……你如果一走,谁能镇住董卓这头恶狼,不行……这群重臣贵胄为了争权夺利已经疯了,绵羊驱赶了守护羊圈的猛犬,想要统御圈外虎视眈眈的恶狼,这不是找死吗!”
曹操起身要去找满朝公卿商议,秦戈却没有理会他,端起酒杯道:“世人皆醉我独醒,不如众生一场醉!孟德,没用的,除非你想被当成疯子!”
起身的曹操闻言愣住了,站起身陷入沉默。
就在这时,李儒从一旁走来,在秦戈耳边低语几句,秦戈起身拍了拍曹操的肩膀,随着李儒而去。
曹操看到这一幕,从桌上拿起酒樽,想要饮酒然而一把将酒盏摔碎,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怒吼道:“天下大乱,祸起萧墙,江山社稷要毁了啊!”
说完一脸愤愤的转身离去,此时他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只留下场中宾客,面面相觑,纷纷议论这曹操又喝醉酒耍酒疯了。
……
秦戈起身离开歌舞会场,跟着李儒七扭八拐,来到大将军府后花园中。
由于董卓和大将军董重同宗,董卓拜了董重为义父,平日里董卓贴身伺候董重,便带着西凉一众将士搬进大将军府居住。
突然秦戈停下了脚步,只见在一处假山之上吊着一个身影,他的琵琶骨被洞穿,用铁索吊了起来,浑身伤痕累累已经不成人形,依稀可以看到面目轮廓,秦戈认出了此人便是徐荣!
李儒看到这一幕有些尴尬,因为徐荣的手下留情,导致董卓的战略功败垂成,若是当时徐荣能够一箭将秦戈毙命。
董卓如今也不会处在如此尴尬的境地,所以这些时日董卓一旦不顺心,就拿徐荣出气。
秦戈拔出腰间的玄龙剑,挥剑将徐荣身上的锁链斩断,从身上解下衣袍包裹着赤身裸体的徐荣,回头对李儒道:“现在我和仲颖兄弟情深,徐荣既然是为我得罪了仲颖兄,我秦戈不能见死不救,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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