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开始试探周延儒的口风了。
自从朝中的大人们为了辽东经略的位置拼的你死我活之际。
作为首辅的周延儒却一言不发,冷眼旁观。
温体仁自然也是有样学样,闭口不言。
这并不是两人不想要这快肥肉,而是两人都知道,最先被推出来的人选,都是用来投石问路的。
而现在不同了,一旦袁崇焕被定罪,皇帝必然会任命新的辽东经略。
周延儒此时也在权衡,辽饷可是快大肥肉,可盯着的人太多。
自己虽然是首辅,但想要独吞也难度不小,不如和老温再合作一把?
想到这里周延儒对着温体仁笑道:“不知温大人心中可有人选?”
温体仁摇头叹道:“辽东经略位置太过重要,若无真才实干之才,只怕又要重蹈前次的滔天大祸!下官心中实在没有人选!”
自从皇太极绕道草原直入京畿后,所有的人都意识到从此京畿不再安全。
周延儒听了温体仁的话,猛然一惊:“这老儿说的对啊!辽饷这块肉虽然香甜,可如今的风险也越来越大!
陈明远已经发誓此生不再出南京一步,万一下次女真人卷土重来,那可就不妙了!
到时本官必然会被连累!”
想到这里,周延儒更加确定,想要吃肉少了温体仁不行。
“温大人!咱们好久没有一起喝酒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来我府中小酌几杯?”
周延儒一脸笑容的看着温体仁。
“恭敬不如从命!那今晚就叨扰首辅大人了!”
两人相视而笑。
北镇抚司,昭狱深处,一间阴暗的牢房里。
袁崇焕了无生气的躺在地上,他木然的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划痕。
近一年的时间,袁崇焕从一开始的悲愤莫名,每日不断喊冤,到如今心灰意冷不言不语。
不过好在袁崇焕内心坚韧,自杀他是绝不干的,用他的话来说,好死不如赖活,本官可不是懦夫。
而骆思恭因为心中有愧,毕竟是自己送了袁崇焕一程,所以交代手下不要苛待袁崇焕。
所以袁崇焕这一年来,虽然身在昭狱,不过也没吃多少苦头。
此时躺在地上的袁崇焕突然听到有脚步声向这里走来。
“此时还未到饭点,会是什么人来呢?莫非本官的时间到了?”
想到这里袁崇焕脸色大变,他翻身坐了起来,用惊惧的目光投向牢门。
没多久,骆思恭那张阴森的笑脸就出现在牢门口。
“袁大人!好久不见!”
“原来是骆指挥使啊!本官进了昭狱那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骆大人啊!
莫非本官的时间到了?”
袁崇焕自从被抓进昭狱后,冷静下来,稍作思考就得出结论,
祖大寿率军逃跑其中必然少不了骆思恭的作用。
他心中虽恨之入骨,不过此时,人在昭狱,只能隐忍不发。
骆思恭长叹一声:“不瞒袁大人!三司对袁大人的罪名已经定下,昨日已上奏陛下。
袁大人!你的时间已然不多,本官与袁大人也算相识一场,大人你可还有未了之事?”
袁崇焕听了猛然站起身,了无生气的双眼顿时变得灵动起来。
他快步走到牢门口,隔着栅栏对着骆思恭躬身一拜:“下官有一事相求,还请骆大人帮忙!”
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块白布,递给骆思恭:“这是下官写给陛下的辽东与京畿的防御方略,还请骆大人一定转交给陛下!就说罪臣袁崇焕死而无憾了!”
说完后袁崇焕一脸的悲壮之色,转身默默地回到了墙角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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