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牢内几人脸色大变。就连李承乾也傻了,反应过来的他愤怒的朝赵德言嘶吼着:“无耻狗贼,原来你一直都在算计我?”
赵德言伸手指着他嘲讽道:“可不要乱说话。怎么说我也算你半个老师。教导你是诚心诚意的,不曾算计。唯有今日,关押你到此处是算计。”
“好、好哇……冠军侯死的很可惜,曾经我就怀疑过他是假死,因为死的太简单了,这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算计至死呢?但派了无数暗桩斥候,得到的消息都是死了。”
“没想到,他真的没死,好的很。这次大战,我可以跟他好好交锋一次,上次他凭借个人武力胜我一次,却不能让人心服。这次要在战场上一较高下。”
李承乾不忿道:“哼,你想跟姐夫一较高下?凭你也配?”
(ps:萧锐:承乾,在家的时候,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推崇我呢?)
秦怀道同样嘲讽道:“手下败将,什么时候你都不是萧大哥的对手。”
唯独唐俭没有说话,他的思绪早就飘到远方了。虽然也惊喜于冠军侯没死,但这个秘密却被泄露出去了,原本陛下肯定是要当杀手锏的,现在好了,废了!突厥有了防备,到时候可怎么办?
书记官刘晋元却小声说道:“他是突厥的军师,位同宰相,领政文武。按照身份是够资格和冠军侯一较高下的。”
秦怀道:“你到底是哪一伙的?”
李承乾:“你谁呀?”
额……
唐俭回过神来,打着圆场点头道:“不错,他确实是个好对手。太子殿下,不管怎么说,他也于你有半师之谊,你不可辱骂不敬。若是不知道尊师重道,那就跟这些草原蛮子无异了。”
太子点头算是答应了。
可赵德言却反驳道:“唐卿正,赵某不同意你的说法。草原百姓怎么了?低人一等吗?他们也是爹生娘养、有血有肉的人,不是牲畜。尊师重道是中原文明的道德教化,草原有草原的传承风俗。”
“若因风俗教化不同,你就贬低草原百姓,把他们看做低人一等的蛮夷,呵呵,那赵某不知你是怎么读的圣贤书,圣贤就教了你这些傲慢和偏见吗?”
你……哼!
唐俭理亏,涨红了脸说道:“草原陋习颇多,几乎与野兽相似,如何称之为人?”
赵德言放声大笑道:“若人人生而为人,知礼守法,那要我们这些读书人何用?天下也就不会有教化众生的圣贤了。任何一个种族都是从蛮夷教化而来的,中原是幸运的,比突厥早上千年得到教化罢了。可这也不能是各位歧视草原的理由。”
听到这里,唐俭不再反驳,而是对着赵德言拱了拱手,“赵先生立志教化蛮夷、咳咳,教化草原百姓,唐某佩服。但如今两国交战,分数敌我,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话,请恕在下无礼。”
赵德言摆手笑道:“无妨,人之常情。”
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监牢里的几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大唐第一外交官、鸿胪寺卿,就这么败了?
唐俭无力的坐下说道:“论辩之争,贵在讲理,不是泼妇骂街。理亏就是理亏,这没什么。输不起才是最掉价的。”
其他三人点了点头,全都佩服这位大人的气度。
秦怀道回忆说道:“原来此人立志教化草原,却不是个十足的恶人。难怪萧大哥曾经对他称赞有加。从不曾有丝毫言语辱骂。想当初,玉门关外战场初遇,二人虽然是头一次相见,但却如同神交已久的老友一般,惺惺相惜。赵德言甚至还讲起了他自己的身世。”
“哦?赵德言的身世?我只知道此人是前隋时期的落第书生,因变故投了北境突厥,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身世。”唐俭好奇问道。
李承乾和刘晋元两人也睁大了眼睛,催促秦怀道讲故事。
秦怀道回忆了一下,缓缓讲出自己知道的。连带最后萧锐的评价:萧大哥评价此人,确有宰相之才,可惜了。
几人点了点头,确实可惜。
刘晋元感慨道:“当初我也是同样的遭遇,无端被赶出科举考场,多方求告伸冤无门,心灰意冷,差点对朝廷没了期望。若不是关键时刻御史台的刘大人找到我,恐怕我也会走上跟赵德言一样的路子。”
秦怀道追问道:“你也要投突厥吗?”
“不,我当时打算去西域,我们家是商贾出身,我准备弃文从商,去西域做买卖的。呵呵,后来科举冤案平反,没想到我还能考个探花,入了鸿胪寺。”刘晋元唏嘘道。
李承乾咒骂道:“都怪那些把持科举的昏官。还有他们背后的名门望族……听宁儿姐姐说,追杀我的就是荥阳郑氏、范阳卢氏的人。”
“哦?竟有此事?放心,等回了长安,陛下一定跟他们算账。”唐俭安慰道。
秦怀道笑着问道:“太子殿下,宁儿姐姐是谁呀?”
她是……李承乾刚想回答,忽然感觉有些害羞,连忙闭口不言。大家立马明白,十二岁了,情窦初开,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哦……我想起来了,之前赵德言给我们一个手帕做信物,该不会就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吧?”秦怀道恍然大悟。
李承乾惊慌道:“手帕?在哪里?快给我……那是宁儿姐姐给我的。不过、不是什么定、定情信物。是个送别礼物。”
秦怀道摇了摇头,“没有,不在我们身边。已经派快马连同书信一起送回长安了。”
“呼……那就好,没丢就好。送回长安比在这里还安全些。”李承乾松了口气。
赵德言这边,立刻把萧锐还活着的消息报告给颉利,颉利吓得手中马鞭都掉了,“当真?该死!那些高句丽人来领的赏金,原来也是冒领!敢欺骗本汗,等此次灭了大唐,下一步就灭了他高句丽。”
“军师,萧锐是我们的劲敌,他没死,现在可怎么办?要知道上次一战,草原许多儿郎都怕了,听到萧锐的名字,战马都不敢骑……”
赵德言点头沉声道:“不错,确实如此。所以这个消息我们不能传出去。”
“那大唐如果拿萧锐活着作宣传怎么办?”颉利担忧说。
“一定要咬死说萧锐死了。哪怕是战场上见到活的萧锐现身,也要咬定那是替身。一定要将草原勇士心中的恐惧灭杀,否则士气一破,这一仗很危险。”赵德言是个狠人,出了一条毒计。
“既然大唐让萧锐假死脱身,那此战肯定想用他当杀手锏,在关键时候出其不意。所以一般不会轻易让他露面。我们要做好准备,表面上假装不知,哼哼,等他们亮出萧锐的时候,我们给他来个惊喜。上次没死,这次让他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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