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纪云澈,苏柒若都差点儿忘了人还在自己府里养伤呢!
可那纪家公子毕竟是未出阁的男子,苏柒若也不好前去探望。
便只好叫了管家过来,又吩咐人给纪云澈送了些补品和衣裳首饰,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殿下,叶公子他们来了……”
如风皱着脸走进来禀报道,她觉得这些年自家主子没被这两位叶公子烦死,她也快烦死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人?
太女殿下已经明确地说了不会娶叶家的公子为太女君,便是侧君也不要,这两位叶公子还不死心。
就算太女殿下是他们的表姐,也没有哪家的公子这般频繁的去表姐府里啊!
叶倾卿和叶倾城虽是一对双胞胎,模样儿一模一样,性子却是天壤之别。
叶倾卿不多话,却是个有主意的,一出手便能将人治的服服帖帖。
叶倾城性子火辣,喜欢争强好胜,也是个从来不肯吃亏的主。
也不知道这兄弟二人是怎么了,一门心思就觉得太女君非他们之一不可,从小就以未来太女君自居。
苏柒若已经在皇上和君后面前明确表态过,她是不会娶有血亲的表兄弟入府的,别说是正君了,就算是通房也不行。
她可不想将来生个傻孩子出来,到时大人痛苦,孩子这一世也悲惨无比。
哪怕只有一小部分可能,她也不能接受。
皇上和君后知道这个女儿是个有主意的,便也都依着她了,答应日后太女君由她自己来选。
只不过太女殿下今年已经十九岁还未选秀,皇上和君后心中着急,作为君后的母家——叶氏一族更是忧虑不已。
他们可全都仰仗着太女殿下呢!
如今朝中虽说太女殿下一家独大,但其她那几位皇女也并非都是老实的,各个心里都装着自己的小算盘呢!
苏柒若也隐隐有些不悦,她不喜欢与这种不识趣的人打交道。
这么多年来,她明里暗里说了多少次,以后不许叶家的人打她的主意,这叶家是听不懂人话吗?
“你去告诉门房,以后叶家人入府,必须得经过本宫的允许。”
既然他们不要脸面,那她也不必留情了。
如今正是朝臣催她成婚的关键时期,她躲都躲不及,这兄弟二人却时时过来凑热闹,安的什么心显而易见。
“是。”
如风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出去,苏柒若也跟着她一起走了出来。
如风心下疑惑,殿下她莫不是还要亲自去迎那两位吗?
如风真是太清楚苏柒若的心思了,他们主子都快烦死那两个人了,平日里躲都躲不及,今天倒是破了例。
谁知如风出了回廊往左走,苏柒若却拐到右边去了。
如风怔了怔,然后猛地一拍脑袋,这才想起客房里住着的那一位。
要说这位纪公子还真是本分,在太女府住了好几日了,连院子都不曾出过。
这若是换成旁的男子,得了这样的机会,只怕会想着法子往太女殿下身上贴。
为此,如风倒是高看了纪云澈几分。
如果纪丞相无罪释放官复原职,殿下倒是可以将纪公子娶进门来。
这般安分守己的男子才是殿下的贤内助,不像那两位叶家公子,只恨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纪云澈一步一步挪到院子里,立春给他找了本杂书过来,他正看得津津有味。
苏柒若进来时,入目的便是这样一幅风景画儿。
海棠树下,男子坐在石桌旁,一手托腮,一手翻着放在桌上的书。
偶有微风吹来,俏皮地卷起他几根发丝,纤细的手指便将那发丝绕在指间,缠出一个个卷来。
纪云澈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美的令人窒息。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白皙的面庞上是淡淡的平静,与那日他跪在太女府门口求她时的慌乱完全不同。
苏柒若忽然想起书中纪云澈的结局,当时他求助无门,为救母亲自愿入了二皇女府,为保清白日日与二皇女苏玉华斗智斗勇。
最终纪观兰被人害死狱中,纪正君经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不久也跟着去了。
纪云澈恨苏玉华骗了他,他本已打算好了,若苏玉华当真能救出母亲,他便将身子给了她也无妨。
奈何苏玉华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他,耽误了他的大事,害死了他的母亲。
于是纪云澈便在苏玉华的酒水中下了剧毒,与她同归于尽,死于二皇女府的偏院里。
许是那道略显灼热的目光盯得纪云澈有些久了,纪云澈微微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向院门处。
四目相对,纪云澈也愣住了。
他没想到苏柒若会过来,他以为她早就将他忘了。
“见过太女殿下。”
纪云澈撑着石桌欲要起身,却被苏柒若先一步制止。
“你腿上有伤,无需多礼。”
她的声音很温柔,听得纪云澈耳根不由得一热。
“多谢殿下。”
“腿伤可好些了?若是有什么不妥,便叫人去请御医过来瞧瞧,莫要耽搁了。”
古人命短,医疗条件有限。
若是纪云澈的腿伤留下什么隐疾,少不得日后要遭罪。
苏柒若可不想让这么一条鲜活的生命折在她太女府里。
“不必了,已经结了痂,再养几日就能动了。”
纪云澈摇摇头,见苏柒若还在他身侧站着,便掏出帕子铺在自己身旁的石凳上。
“殿下请坐。”
苏柒若看了一眼那帕子上的青竹,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我上次留给你的药膏你可有每日涂抹?”
看到他脖颈上那道已经淡到几乎看不出来的痕迹,苏柒若忽然问道。
“殿下的药膏非常管用,连疤都没留下。”
纪云澈不自在地捏了捏自己的衣领,想要把那道痕迹遮住。
明明她已经看过他最狼狈的模样儿,可这会儿他却不想她再看那道青痕。
“那你就继续用着,没有了再与我说。男子都爱美,的确不好留下疤痕。”
尤其是这么好看的一副皮囊,留几道疤该有多可惜啊!
她笑的温润,纪云澈却略显紧张地捏紧了手里的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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