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众人仍觉得满足的不得了。
若是被他们瞧见苏柒若和乔念的吃食，只怕这饭他们就不会觉得香了。
乔念洗干净了脚，举着白嫩嫩的小脚丫晃了晃，然后便缩进了被窝里。
虽然屋里烧得还算暖和，可妖怪姐姐说让他在屋内也不能不穿棉鞋，若是冻坏了脚，每日钻心的痒，比受了伤还要痛苦。
苏柒若的话乔念一向奉若圣旨，所以每天晚上都是他先洗脚，等洗完脚擦干后就钻进被窝里，剩下的倒水刷盆什么的活儿都交给了苏柒若。
撑着小下巴看着坐在矮凳上烫脚的苏柒若，乔念不由得有些失了神。
昏黄的烛光下，少女身姿端正，一手握书卷，一手缓慢翻着，眉眼间的认真特别迷人。
不知道是不是妖怪之前长得太好看，以至于这张脸也愈发迷人了。
乔念耳尖儿微红，偷偷掩下自己的小心思，赶忙别过脸去不敢再往苏柒若的方向看。
苏柒若看书极快，这里的书，字极大，每一页写不了多少字就看完了，所以苏柒若一直怀疑所谓“一目十行”是不是就是说这样的书。
若是如此，那前世一抓一大把的大学生们皆是有一目十行的本事了。
泡个脚的工夫，一本书又看完了。
这还是她白日里从苏正华那儿借来的，因为这书她没有，记忆中也不曾看过。
听说还是她母亲留下来的，一直被苏正华收藏着。
待收了书，苏柒若才擦干净脚，穿上了她特意让乔念给她做的纯手工拖鞋。
乔念心灵手巧，苏柒若只是简单画了个样子，他便做出来两双。
起初乔念还很好奇，这露着脚趾的鞋子要怎么穿。
后来发现拖鞋的方便之后，他便又好好将妖怪姐姐夸赞了一番。
待苏柒若也钻进被窝，这才吹灭了蜡烛。
黑夜中，乔念轻轻翻了个身面向苏柒若。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苏柒若的方向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一点儿人影。
苏柒若本是要睡在炕尾的，但冬日里冷，她便暂且睡在离乔念不算远的地方。
不过二人一人一个被窝，倒也谁都碍不着谁。
“有心事？”
好像感受到了那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苏柒若也翻了个身与乔念面对面道。
乔念摇摇头，想了一下苏柒若应该看不到，这才又开了口。
“没有，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苏柒若的母亲虽出身农户，但苏柒若自小在京城出生又在京城长大，看着那妖怪的气质和花钱的大手大脚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可她却知道很多他不懂的生存之道。
苏柒若轻笑一声，抬手想要去揉乔念的脑袋，伸出去后觉得不合适又将手收了回来。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以前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苏柒若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便是在前世，她也没有过过这样凄苦的日子。
许多事情都是书上看来的，她也就试试。
尤其是做饭，她前世多是在外面吃，很少自己动手。
便是如今给乔念做的有些菜式，也都是在网络上学来的，实操还真是第一次。
好在味道还不错，乔念也喜欢。
“若不是你，只怕我活不过这个冬天。”
乔念不是傻子，这段时日他过得自在满足，没受冷也没挨饿。
但他心里比谁都看得明白，若不是她的出现，他这个冬日就要死在苏家老宅里了。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都是缘分。”
苏柒若淡淡一笑，然后便躺平过来闭上了眼睛。
她和乔念之间的相遇本就是一场缘分，是彼此的救赎。
缘分吗？
乔念偷偷勾了勾唇角，他喜欢这个词。
过了小年，家家户户都忙碌起来。
往常每日烟囱只冒两次烟，如今倒是从早到晚都是烟雾缭绕。
乔念去给自己的小羊喂过干草料后，便站在院子里挪不动脚了，小鼻子一吸一吸的，可爱极了。
苏柒若从净房出来，看见乔念奇怪的动作，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是怎么了？”
乔念哒哒哒哒跑到苏柒若跟前，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
“阿若姐姐，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香啊！”
苏柒若仔细闻了闻，好像是有一种炸丸子的味儿。
小孩子都喜欢吃这些，平日里家中不舍得这么费油做吃食，如今过年了，估计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
“你若是喜欢，我们也去做一些给你当零嘴儿吃。”
乔念眼睛一亮，欢喜地点点头：“那你会做吗？”
苏柒若还没洗手，所以没有碰乔念的脸，只用手臂蹭了蹭小胳膊。
“嗯，那你是喜欢吃肉丸子还是红薯丸子？唔……再做些豆腐丸子好不好？”
“能都做一些吗？”
小少年眼里都是期待。
“自然。”
苏柒若让乔念去烧火，她则去地窖里翻出一些当时从郑氏那里分来的红薯。
将红薯洗干净蒸熟，然后捣碎搓成丸子，再一炸就好了。
其实红薯丸子最好拌些白糖和淀粉，但是这里买不到淀粉，而苏柒若又不想乔念吃太甜，这才准备做的简单一些。
“你先在家里看火，我去里正家里买两块豆腐去。”
苏柒若将红薯蒸上，便让乔念在家里看着，自己出了门。
里正家的老四是做豆腐的，据说这门手艺还是因为当年她在山脚下救了一个人，人家为了感谢她才传给她的。
苏柒若刚到梨花村的时候来过里正家一次，后来她在里正家的老四那里买过两回豆腐，那苏老四也是个憨厚老实的。
苏柒若才到里正家门口，就碰到了正好从里正家里出来的苏正华。
“五妹妹？”
苏正华一看见苏柒若脸上便挂上了几分喜色，匆匆迎了上来。
苏柒若看了一眼苏正华手里拎着的豆腐，知道她是和自己一样的目的，也觉得挺有缘分。
“三姐姐。”
苏柒若这两日和苏正华一起交流的过程中，也了解到不少自己知识盲区之外的，所以对这位三姐姐也颇为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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