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赵忠听了王弋的话有些心动了。但他还是有些摸不准,毕竟王弋的年龄不大。
于是他问道:“王公子真的有办法说动甄家吗?”
“我若说不动甄家,他们凭什么给我这么多金饼?”
王弋显得很自信:“赵常侍若心有疑虑也无妨,不如我们先试着做一单,利润二八分。”
“这……”
赵忠有些犹豫的说:“二成是不是少了些,毕竟我们要分的人很多……”
“二成?不不不!”
王弋摆摆手,有些好笑的说:“赵常侍,二成是甄家拿的,你们分八成。不过咱们有言在先,这只是第一单生意这么分,之后可是要五五的,毕竟甄家人也要吃饭,细水长流嘛……”
八成?赵忠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和世家分利,而且还是拿大头。
利令智昏虽然是个普遍现象,但对于这些见过大世面的宦官来说,他们还是很清楚小命和钱哪个重要的。
赵忠看着王弋,狐疑的问:“咱们三方都出了力,我们拿八成,甄家拿二成,王公子你……”
这也不能怪赵忠不放心,常年混迹在宫中,里面的大事小情实在是太复杂,让他不得不小心些。
王弋见状沉声说道:“我自然会从甄家那里拿走属于我的那一份。至于这一单嘛……我是免费送的,毕竟我不想结识赵常侍,我想结交赵常侍。”
赵忠心下恍然,原来王弋是这个打算。这样一来他更确定王弋是个干大事的人,很清楚人情和钱财到底哪个更重要。
于是赵忠笑着说:“既然如此,我们商量商量就给王公子答复如何?不过想来这件事应该能定下来,就按王公子说的办就好,五五分成,谁也不吃亏。”
继而赵忠话锋一转问道:“不知王公子对觐见之事可有对策,我可从中斡旋一二。”
王弋见赵忠愿意主动帮忙便放下心来,心道果然只有利益才是最牢靠的保障。
不过王弋是会轻易用出这份人情的,他笑着说:“此乃小事,若我不能解决这件事,那还有什么资格和诸位合作?”
“这还是小事?果然英雄出少年。”
赵忠赞叹了一句,忽然似乎想到什么,低声说:“王公子,令师想要和我们谈一件关乎性命的大事,不知……”
王弋心中一惊,没想到卢植这么快就开始联系宦官了,这是等不及了吗?
王弋心中在盘算,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卢师要和诸位谈什么我这个弟子怎能妄言?只是赵常侍,我有句话要叮嘱你,卢师是海内大儒,我们之间的交易就不要和卢师说了,赚钱这种事嘛,我这个弟子做就好了。”
赵忠心下了然,卢植是要顾及名声的,肯定不会亲自下场和他们说这些,那么王弋自然就是卢植的代言人了。
两人谈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皇宫,赵忠对王弋很客气,若是以后真的能将生意铺起来,那就是座吃不完的金山,他们的名声也会好上很多。
那个小黄门都快急死了,看到赵忠和王弋终于来了,松了口气,急急忙忙将王弋带回宫殿。
王弋进了宫殿之后行了一礼,跪坐在地看着刘宏。
刘宏看到王弋的时候表情一愣,他在王弋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曾经非常宠爱的那个妃子的痕迹,他很想问一下,但现在明显不是时候。
刘宏看着王弋问:“你就是王弋?”
“回陛下,草民王弋。”王弋一边回答,一边又行了一礼。
像,实在是太像了!无论是外貌还是礼节,亦或是那种淡然的气度……
刘宏那句问话差点说出口。随即反应过来:“蹇硕将你带出尚书府,可曾怠慢你?”
“回陛下,不曾。”
王弋脸上带着些歉然:“倒是草民不明所以,不慎打了蹇常侍一拳,好在蹇常侍武艺好,气度不凡,没有和草民计较。”
一旁袁隗插嘴:“王弋,你可要照实说,当时究竟是何情况?”
然而刘宏终于忍不住了,问道:“王弋,你乃何方人氏?为何要拜卢卿为师?家中还有何人?”
“回陛下,草民赵国邯郸人氏,家中父母俱在,还有一位兄长。”
王弋轻轻摆了一下头,似乎是有蚊虫在侧,然后继续说道:“草民在冀州听闻涿县有大贤,便想前去求学。后来得知卢师已经来洛阳为官多年,就一路来到洛阳,幸得被卢师收入门下。”
刘宏已经坐不住了,他笃信王弋和王荣有关,马上就想问个清楚。可当他看到王弋那一下无意识的摆头之后心中一沉,现在他已经能确信王弋一定和王荣有关,只是王荣是被何氏毒死的,他不敢和自己相认。
刘宏其实不喜欢何氏,早年何氏得宠一是因为宦官不断在自己面前说何氏好话,二是何氏的业务能力确实非比寻常,让他有些流连忘返。问题是当时他还小啊,初次尝试肯定食髓知味,现在他早就经验丰富了,什么花活儿他没见过?有个气质母仪天下的伴侣才是他最想要的。
最关键的一点是刘宏真的很讨厌刘辩,问个什么话回答的都支支吾吾,对什么人都大气不敢喘,一点帝王气度都没有。
但是刘宏也不想想,这能怪的了谁呢?当初是他怕刘辩夭折,自己将刘辩送到道士家抚养的,一个道士能培养出合格的君主继承人?
爱屋及乌下的刘宏终于展现出了一位君王该有的才智,脸色一沉说道:“哼,你胆子倒是不小,区区一个乡野草民,也敢殴打官员?来人,押入大牢。”
刘宏突然的转变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王弋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局。
蹇硕眼疾手快,两步上前一把拎起王弋就往外面拖,他主要担心那些侍卫手底下没个轻重,弄伤了王弋。
卢植赶忙向刘宏求情,希望刘宏看在王弋年纪小的份上饶他一回。
袁隗也低头不语,刘宏忽然的决定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之前铺垫那些全都白费了,心想看来现在还不是除掉宦官的好时机啊……
看到蹇硕将王弋押了出来,不远处的赵忠心中一惊,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还是说王弋玩砸了?
想到这里赵忠赶忙上前询问,他可不想自己的钱袋子跑了,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要是这次将王弋救下,他还能多分点,以后生意中的话语权也能更多些。
“这是怎么了?”赵忠走上前询问蹇硕。
蹇硕叹了口气,将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赵忠却笑着说:“无妨,无妨。看来王公子吉人天相,这次劫难算是过了。”
王弋一愣,这怎么就算是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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