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有现成的,我和父亲身形差不多,我去就好。”王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吴成立即否决:“太危险了,替身十死无生。一旦你被发现,必然会遭到拷问,你要清楚,我们是不存在的。”
“将军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生我者父母,养我者父母,为其赴死本就是子女应该做的,怎么能假以他人?”王景非常坚持:“况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寻找其他人了,主公烦恼荀攸已久,我们必须赶紧行动,杨氏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动手呢,时间耽误不得。”
“你没机会的,懂吗!”吴成有些懊恼,这些世家子就是这点不好,认定的事总是不好改变。
“这就是机会。”王景笑笑说:“明日我联系父亲,后日开始行动。到时我必会被人捕获,我的身份也能让他们减轻怀疑。”
“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确定吗?”吴成紧皱眉头,十分认真的说:“主公是知道你的,同时也很看好你,你很可能接替我的位置,或者重新领导另一支军队。”
“多谢主公看重,景不慎惶恐。”王景对冀州方向行了一礼说道:“吴将军,我的才能自己知道,现在这样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可我父亲不同,若他能为主公所用,将来主公治下定会国泰民安。”
“好吧,既然你坚持如此,还有什么要我带的吗?”吴成深深看了王景一眼,自己这种泥腿子真的不能和世家子弟想必。
王景愿意让自己父亲做细作是为尽忠,用自己换王允是为尽孝。
自古忠孝难两全,而他却用生命维持住了全部,真是很让人敬佩。
王景却摇摇头说:“没什么……对了,这次和我兄弟一起回邺县的还有我父亲的一个义女,此女生的国色天香,是我父亲从小养大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父亲将此女献给主公,记得让主公千万要小心,那就说明我父亲一定再谋划什么,但绝不是对主公有好处的事。”
“你什么意思?”吴成没明白王景在说啥。
王景缓缓说道:“此女名叫貂蝉,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人。能歌善舞不说,诗词歌赋也有一定涉猎,再加上她的容貌,很具有欺骗性。吴将军,貂蝉名义上是我父亲的义女,平日里多以舞女的身份活动,但是她是一个刺客,非常厉害的刺客。”
吴成双眼眯起,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不如……”
见到吴成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段,王景却说道:“无需如此,既然她能是我父亲的刺客,便能使主公的刺客。貂蝉真的很厉害,值得主公收服。”
“好吧。”吴成叹息道:“我会将你的话带到的,还有什么吗?”
“请您告诉我的兄弟好好侍奉主公,不要有二心,未来王氏必会有所收获。”王景起身十分庄重的行了一礼。
他这么做算是胁恩要挟了,付出自己的生命,让王盖和王定得到王弋的重视,手段相当决绝。
吴成点点头算是答应下来,他会将这件事原原本本汇报给王弋,至于王弋怎么处理就不是他能参与的了。
王景见状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将军,如今你们在高陵已经没有任务了,现在请您带着诸位同僚撤出高陵吧,别被我连累。”
“你父亲怎么办?”吴成有些不解:“我们走了谁接应。”
“不需要。”王景摇头说道:“做戏做全套,没人接应我父亲才不会起疑心。”
“你……尽量活下来吧……唉……”
“哈哈,我尽量。”
吴成带人离开了,藏身地只剩下王景一人,他在化妆,尽量将自己伪装了年老一些。
笠日,王景带着斗笠再次来到了食肆,只是声音压得苍老了许多。
王允早早就来等自己儿子了,一开始还没有认出来。
直到王景喊他王允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的问:“你怎么这副样子?”
“父亲,您做好准备,明日还是这个地方,我会和你互换身份,到时你自行出城便好。”王景没有回答,而是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王允一怔立即拒绝:“不行,你若被发现会死的。”
“无妨。”王景无所谓的说道:“我有办法脱身,伙伴会接应我的。”
“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伙伴都是谁?在谁麾下任职?”王允快速询问。
王景低声回答:“我在幽州牧手下任职,这次来是为了调查许攸是否在这里,他给我们带来了不少麻烦。不说了,您做好准备吧。”
说罢,王景将一张纸条递给王允,起身招呼结账。
王允捏着纸条回到住处,发现上面是告诉他明天该穿什么样式的衣服,也仅此而已。
抱着忐忑的心情,王允第二天换好了衣服前去赴约。
王景今天到的非常早,王允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父亲,多喝些酒然后装醉,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王景今天直说了一句话,便不在言语,只是闷头喝酒。
王允也是听话,喝了很久之后却不见王景又什么动静。
忽然,王景起身喊伙计结账,结果一个站立不稳直接滚到了王允身上。
两人立即滚做一团,在一个视线死角王景将斗笠和蓑衣按在王允身上,自己则起身骂骂咧咧的说:“大胆!你可知我是谁?我乃祁县王子师!瞎了你的狗眼!”
王允立即会意,拉了拉斗笠再三赔罪后交钱离去,晃晃悠悠走出城门,待远离守城士卒后迅速向长安方向跑去,他要去向陛下告发许攸,告发何进的恶行。
王景则在食肆中喝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开始在高陵满城乱转。
直到天黑宵禁的时候他被一名壮汉拦住去路,壮汉沉声说道:“王先生,该回府了。”
王景也不说话,栽栽楞楞向府邸走去。
然而刚进门他就发现许攸竟然在等他。
“子师,多日不见近来可好?”许攸笑眯眯走到王景面前说道:“近两日饮酒你和你身后那人……不对!你是何人!”
许攸借着灯光发现了不对劲,立即拔出长剑。
王景的反应比他还快,许攸话没说完长剑已经在手,准备当场剁了许攸。
然而他身后那名壮汉速度更快,长剑破空寒光一闪,王景右手应声而落。
王景忍着疼痛索性不装了,大声说道:“许子远,你囚禁我父意欲如何?狗贼纳命来!”
说罢他便朝许攸扑了过去。
“先生小心!”壮汉一边提醒一边再次出剑。
长剑贯胸而出,许攸阴沉着脸说道:“你到是个孝子,单枪匹马就敢来救你父亲。可惜啊,你觉得王子师有救吗?”
王景没有回答,他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只能恶狠狠的盯着许攸。
那么王允有救吗?
答案是就快没了。
长安在高陵的西南方不远,不过为了不备发现,他一直向西行进,准备绕路去长安。
而且斗笠和蓑衣早就被他扔了,外衣也被他撕成了布条,还在泥水里滚了两圈,就是为了迷惑他人。
结果就是这样还差点被人发现,数名骑士在他身边匆匆而过,十分警惕的注视着行人。
直到王允到达长陵时才发现此路不同,长陵已经戒严,守城士卒仔细盘查着每一个人。
最终王允咬咬牙决定不去长安了,他要去邺县,看看能不能通过外交手段返回长安。
长陵距离邺城可有点远,这一路盗匪横行不说,还很有可能被野兽吃掉,可谓九死一生,王允博得就是那一线生机。
不提苦逼的王允,还有一个和他同样苦逼的人,那就是袁绍。
袁绍如今已经得知了白马和濮阳的事,正在大发雷霆。
“高干误我,高干误我啊!”袁绍用力拍着桌子叫骂,他真的都快气疯了。
逄纪在一旁劝说:“主公,如今我们后方已失,撤军保存实力吧。”
“撤军?逄元图,你竟敢祸乱军心?”袁绍根本就是在找出气筒,他大声说道:“来人,拖出去斩了。”
“用不着!”逄纪拔出佩剑插在地上说道:“主公,元图跟随您已有十数年之久,兢兢业业不敢懈怠。如今元图愿以命相谏,撤军吧,我们败了……”
望着逄纪有些悲苦的神色,袁绍怔在当场,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我们真败了?”
“败了。”
噗……
一口鲜血喷出,袁绍急火攻心,当场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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