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县城头忙做一团,武侯们的命令声此起彼伏,时不时还夹杂着受伤士卒的哀嚎。
这一次荀衍十分阴险,他将自己的弓箭部队藏在黑暗中,向明亮的剧县城头展开了洗地式的箭雨攻击。而且他还十分卑鄙的使用了抛射这门河北军队特有的射击技巧,让守城的士卒们苦不堪言。
听着传令兵的一条条报告,郭嘉陷入了沉思。
看来之前的一切都是荀衍设计的圈套,只有前两天才是真正的强攻,后面的都是在为某件事情做准备。
就比如说度量射击的距离,测算守军的视野范围,以及训练抛射这门武艺。
厉害啊!不愧是荀家出来的人,以前怎么没觉得他有这么一手本事呢?
不过既然有这手本事,那不妨猜测的更大一些!
天上的压力都给了,没道理地上的没有。
想到这里,郭嘉忽然叫来夏侯兰说道:“夏侯将军,你清点五百兵马,弩手优先。在城中巡视,防备对方偷城。”
“偷城?不可能吧?”夏侯兰闻言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我们四面都有人防守,他怎么可能偷城?里应外合?那我不觉得他的细作会是我们士卒的对手。”
“他们不需要走城门,青州毕竟是袁绍的地盘,他们经营了很久,对这里的地势地利非常熟悉。”
“你的意思是土攻?可没听到声音啊!荀衍要是能短短十余日毫无声息的挖到城下,那他就不是人了,是神仙。”
“让你去你就去!昧水就在剧县边上,支流穿城而过!仔细检查那些河口。”
“明白了。”夏侯兰脸色一沉,拎着长枪急匆匆的去找人了。箭雨不会持续很久,毕竟人力是有限的,不可能支持这种强度的长时间射击。如果要是奇袭,现在就是时机!
剧县的守军其实不多,现在就只有几千人而已,想要找人必须从城墙上抽调。
河北的军队也终于尝到了抛射的滋味,从天而降的箭矢随缘射向了每一个人,平等的杀死任何倒霉的目标。
夏侯兰刚喊住一个熟识的武侯,结果对方转头之际,一发利箭直接穿过头盔,贯穿了他的头颅,深深钉进了腔子里。
望着对方轰然倒地的身躯,夏侯兰忽然意识到了不对劲。战场上生死都是小事,但这种不确定性的压迫力实在是太打击士气了。必死无疑反而能激起斗志,可侥幸的生存却会摧毁士卒们的心理,就连他也被这种事情吓了一跳。
“赵大!刘胜!”夏侯兰迅速喊了两个校尉的名字,大声说道:“带你的人跟我去干掉他们,其他人坚守阵地,等我们的消息!”
做为军正,夏侯兰很清楚怎么驱散士卒的恐惧。
两个校尉听到命令后立刻集结部队跟着夏侯兰远离这块要命的地头,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更要命的情况。
郭嘉的预料没有错,荀衍果然派人绕过城池,悄悄从水路破坏了闸门,潜入了城内。
双方人马几乎撞了个正着,血腥的巷战在双方进入视线之内便开始了。
根本无需任何询问,双方的衣服都不一样。
抬手一轮对射,守军并没有损失多少,毕竟甲胄的优势非常明显。可是令夏侯兰差异的是,对方居然也没什么损失,箭矢虽然命中了对方的身躯,却没有造成有效杀伤。
伴随着一些箭矢被甲胄弹飞,棉甲后面暴露出来的金属光泽让守军的双眼瞬间通红。只有河北的甲胄设计了角度能弹飞箭矢,对方穿的是前几日守城时自己坠城而亡袍泽的战甲!
“杀!”
也不知时谁的一声大喝,或许可能是徐州军将领喊出来的,但双方不约而同的遵守了这道命令。
巷战永远是残酷的,双方士卒在着拥挤的环境中想方设法的杀死对方,所有具有杀伤力的东西都被当作了武器。
碍于甲胄的限制,平常的刀剑作用非常有限。河北士卒纷纷摸出匕首,扑到对方身上将其拦腰抱住,一下下将匕首捅进敌军的后腰。
然而徐州军也不是好相与的,这些人找准甲胄的缝隙,用长刀一点点的将守军的脖子锯断。
献血流满了一地,被剖开肚子的徐州军内脏流的到处都是,甚至有的人被旁边人的肠子绊倒。
守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倒霉的家伙比对手先一步死去,脖颈断裂喷出的鲜血四散飞射,而他临死前只能祈求自己最后那以下给对方造成了致命的伤害,能够达到一换一的效果。
一时间除了角力时憋气的闷哼,场上便只剩下了刺耳的锯骨之声。为了给同伴报仇守军抱得很死,想要从禁锢中挣脱出来,就必须一点点将对方的头颅和手臂砍断。
万幸守军这边有夏侯兰,凭借自身的武艺他足以清理掉所有挡在身前的敌人。一来一回之间,夏侯兰几乎干掉了所有的指挥者。
哪知没有了指挥者徐州军不仅没有败退,反而都将目光看向了他,一时间疯了一般朝他涌去。
夏侯兰见状也来不及思考是怎么一回事,丹田之气往上一提,长枪化作虚影,将袭击者一一点死。
此时他就如狂风巨浪中的一块顽石,风吹浪打不能使其移动分毫。
在夏侯兰不知杀了多少人之后,徐州军的士气终于维持不住。再加上守军人多,这些人一窝蜂的开始朝原路退去。
既然进了城守军就不可能放他们轻易离开,其他城墙上的守军听到动静分了一些人过来,将其退路死死堵住。
屠杀开始了,夏侯兰分了一些人爬上房顶,居高临下开始用弩箭一一清点溃败的敌军,胜利似乎就在眼前。
但是荀衍的算计真的那么容易看破吗?
郭嘉有一点没有料到,荀衍不仅派人从河流入口潜入了,还派人从河流的出口潜入了。这些人顶着满身的污秽,慢慢摸向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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