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计策刚刚用出来,流言还未发酵,曹操就给他整了个大活。
在曹操的使臣离开袁绍地盘之后,曹操就宣布新帝登基了,并且勒令全部诸侯前来朝拜。
这还不是最可气的,曹操请求联盟的使节刚走,要求朝见的使节就来了,完全就是一副不掩饰阴谋的样子,态度令人作呕。
这也不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是刘辨的所作所为终于传遍了天下,所有诸侯基本上都知道了!
那现在可就有意思了,节节败退的马家父子迎来了战争的转机,刘表毫不犹豫的背叛了和孙坚的联盟,直接命令部队返回荆州,并且第一时间派人带着大量的物资前去长安朝拜。但是整个荆州士林却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几乎所有荆州文人都在讨论刘辨的合法性。
这种事刘表应该下令制止,可他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种讨论,任其肆意发酵。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第一个站出来旗帜鲜明反对刘辨的人竟是孙坚,孙坚甚至在确认消息的第二天便称帝了。
孙坚称帝的理由只有一个,他可以死,他全家都可以死,但刘辨不能是个清白的皇帝!
这条大汉的忠犬脑子中没有太多弯弯绕的想法,他也没有谋士们那种玲珑的心思。在他看来刘辨就是弑君之贼,谁当皇帝刘辨都不能当皇帝。
不得不说偏执的人是强大的,孙坚的强大毋庸置疑。但偏执的人同样是可怕的,孙坚已经做好了遗臭万年的准备,准备用自己全族上下的声望和生命来唤醒刘氏族人中微弱的抵抗之心。
他认为如果他失败了,那他就成功了。孙氏可以死在恶臭的阴沟里,但刘氏终将重新统御天下,就像光武皇帝那样。如果他成功了,那或许刘氏真的就没救了。这样也好,至少刘氏没有亡在奸贼手里。
孙坚称帝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现在凉州乱得很,他也不能飞过去抽刘辨,只能静待时机。
唯一比较可怜的大概就是颜控小孙策了,他师傅在他老子称帝的第二天就神秘失踪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找都找不到。
孙坚远在益州,他对中原的影响其实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中原打生打死了那么久,基本上都没人关注过他。
真正让袁绍头疼的是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
头顶伞盖,手持玉玺,大肆封臣。袁家第一位皇帝出现了,可惜不是他袁本初。
袁术在扬州憋的其实已经快要不行了,从洛阳回来之后就天天捧着一个玉玺傻笑。而且回到扬州后他想起了多年前扬州曾流传过的一则童谣,那里面他就是如此,他就该站在众生之巅,俯视天下芸芸众生。
袁术之所以什么动作都没有,完全是这段时间在和一个朋友作斗争。陈珪是天天劝袁术不要冲动,玉玺这东西只是个锦上添花的玩意儿,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可袁术却不这么想,这可是象征着天下权力的神器,更何况最近又有渔民给他进献了一口夜间发光的宝鼎,让他更相信自己是众望所归之人。
刘辨的洗白让袁术看到了契机,他对待陈珪不再是以一个朋友的姿态,而是以一个主公的身份强行下令准备登基。陈珪对此也没办法,老胳膊老腿的一个人他也跑不回徐州,只能就这么认了。
袁术身上的江湖气很重,他是个够意思的人。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还像模像样的给袁绍封了个王,要求袁绍带着部队来扬州朝拜。
袁绍看到所谓的圣旨后掐死这个倒霉孩子的心都有了,他示弱的妙计没被曹操察觉,却被袁术给轻而易举的破坏了。还带着部队去扬州朝拜?袁绍恨不得带着兵去扬州剁了那货!
无奈之下,袁绍只能改变策略。想用示弱和诬陷曹操来掩盖袁氏的阴谋已经不行了,毕竟袁术都称帝了,黄泥落到裤裆里,他已经没法解释了。
于是袁绍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面下令减缓谣言的传播,不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小丑。另一方面在平舆大搞基建,准备找个适当的机会自己也当一把皇帝玩玩!
既然他袁绍不能站队了,那天下的人才就都去给他袁绍站队!支持谁就带着家人去投效,也别搞什么宣战那一套了,看谁不爽就拎刀子上吧!
王弋之前派出去的使节都有所动作,特别是黄权反应飞快,带着一些笼络的人才和技术连夜逃出了益州。得益于陈震之前的逃亡经验,这些人也算是有惊无险的跑出了益州。
现在孙坚和袁术的僭越之举只在他们附近传播,还没有传遍天下,王弋也没有办法做出应对。
不过王弋的另一路使节却值得说一说,虞翻到达了长安并且见到了刘辨。但是他却临时改变了王弋的计划,对让刘辨给曹操封爵的事情只字未提,单单只是提出了交易河东郡的想法。
“放肆!”王允大喝一声,指着虞翻的鼻子骂道:“贼子你当自己是什么人?敢在圣驾面前谈论买卖国土?推出去,斩了!”
“王子师你可得了吧!”虞翻抬手放翻两个侍卫,长剑架在一个侍卫脖子上,看着王允无情的讽刺:“谁不知道谁啊?你在这里装什么?你儿子孙子都在河北,主公没动他们一分一毫。没了后顾之忧你在这里大放厥词?要不要我带貂蝉小姐过来让众人见识见识你那谄媚的嘴脸?”
“住口,住口!”
“我偏要说!当时你怎么说的来着?吾主坐拥四州之地,天下少有之英才,只有绝世美女才能配得上吾主?你有个女儿……”
“来人,来人!杀了他!”
“退下!”刘辨立即喝退侍卫,对着虞翻说道:“你也住手吧,成何体统?”
“看来你不是绝世英才啊,都配不上王子师的一个女儿。还是说王子师就那么一个女儿?不会吧?那女儿可不姓王啊!”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杀!帝王威仪不可亵渎。来!让我看看你有几分帝王之气!”虞翻可以说是非常嚣张,放下侍卫扔掉长剑直直看着刘辨。
刘辨真的快要被气死了,他现在是骑虎难下的局势。杀个使臣轻轻松松,可王弋想要杀他同样也是轻轻松松。河东郡的战报他看了,三千甲士无人能挡。就那三千人和红脸将军,打到长安城下刘辨都不觉得意外。
问题是认怂同样不行,虞翻说的没错,帝王威仪不可亵渎,他要是认怂就被人一辈子瞧不起。
说到底这终究是实力和身份的差距,要是刘辨有王弋的实力,他谁都不怂。
不过刘辨也不是个废物,他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道:“昔日高祖让咸阳,我退一步又有何妨?来人,赐坐。”
尊严终究不是靠祈求和跪舔能够得来的,刘辨的表现赢得了虞翻的尊重,他行了一礼说道:“谢陛下……”
一番协商之后,虞翻终于得到了一张圣旨。王弋会给长安进献一定数量的武器,而虞翻得到了河东太守的任命书。
这也算是刘辨保存了自己最后的一丝颜面,他要求王弋进献的时候必须大张旗鼓,让沿途的人都知道。
这个要求很过分,就相当于王弋服软了,按道理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但虞翻却在考虑了很久之后答应了下来,他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虞翻可以说也是一个异人,他和张白骑不一样,并不是一名练气士,他是一名卜士,擅长卜算。
卜算这个东西很难说准不准,因为虞翻自己也不确定到底准备准,从卦象上的痕迹看出来的那些内容到底是未来还是瞎扯他也不清楚。
不过同类人很容易在人群中找到同类人,虞翻在看到刘辨第一眼的时候就能确定他不是一般人,刘辨的气质和常人不一样。
刘辨到底有什么本事虞翻不知道,他也试探不出来。但除了卜士以外虞翻还是个政治家,明白有些事情已经不适合与刘辨谈了。
当然,吃亏和占便宜在两个势力间几乎不可能有明确的界定,都是各取所需罢了。刘辨这次占的便宜也不算很大,他不仅卖了地,还卖了人。
朱儁用生命策划的计策被刘辨推翻,刘辨答应了虞翻以长安的名义张贴告示,为王弋正名,证明河北军没有展开屠杀。
这张告示可不是贴在河东郡的,而是要在长安三郡进行张贴。虞翻的说服刘辨的理由也很简单,既然王弋地头了,那名声就不能臭大街。
还是那句话,各取所需而已。王弋需要的是民间的好名声方便未来统治,而刘辨则更需要大势力的支持。
也不知道虞翻是不是进行了占卜,他的行动可以说是从实际出发将王弋能够得到的利益进行了最大化处理,这一手非常厉害。毕竟很快这片天下就要拥有好几个皇帝了,刘辨的大义到时候也就不值什么钱了。
不过王弋现在不关心这些,他最近一段时间几乎只关心一件事。婚期近在眼前,他终于要将甄姜娶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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