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
总有人说有时候两者没有区别,但要是真的没了区别,谁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场景。
在这种环境下,人吃狗屎,狗吃人屎,在屎堆里打滚,在饭槽中便溺。
那些人的思想极为混乱,双眼中没有任何光彩,除了呆滞与本能,几乎不会任何动作。
徐盛只是惊鸿一瞥,他也不知道最下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可就是这一眼让他这个在尸山血海中摸爬滚打的军人都承受不住,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终结这里的罪恶,杀死所有的活人,毁掉所有的一切。
火势开始从外向内蔓延,徐盛特意去了一趟山上,用石头将那道铁门封死。
偷袭的失利让林家人已经没什么兴趣作战了,他们只想在山里面安安静静地活着,耗到袁军撑不下去为止。
至于袁军之后会怎么样,到时候再说吧,谁在乎呢?
这也是为什么徐盛不担心林家狗急跳墙,他听到了林家的争吵,听到了这个结论。
从预留的小道走出来,徐盛向最后的缺口里扔了一支火把。
烧吧,烧吧……
只有火焰能驱散邪恶,只有火焰能净化罪灭,就像现在一样。
明亮的火焰终将闪耀于黑暗之中,哪怕只能得到短暂的光明,也足够平复徐盛心中的愤怒了。
他率领着两百名士卒摸黑回到了彭城,站在袁谭的房前请罪。
袁谭有些头大,徐盛犯下的错误往大了说杀了都没问题,若是吕蒙当时直接干掉徐盛,他绝不会多说什么。
哪怕他现在真的很想为爱将出上一口恶气,可惜徐盛真的不能由他来杀死。
除去张承那个不着调的,吕蒙和徐盛代表着袁谭军中两个不同的阵营。草根与科班天然对立,袁谭的任务就是不能让某一方独大。
不是他担心一家独大后有人会架空他,而是想要成就一番大事,平衡手段一定要足运用得够娴熟。
听起来厉害吧?这两天刚学的!
陈矫几乎一有时间就教袁谭该如何成为一位合格的主公,他和张纮的教学方式可不一样,张纮主张进行大量的阅读自行领悟,陈矫则是揉碎了给你讲明白,让袁谭避免在某一件事上犯和前人相同的错误。
袁谭也是最近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斗不过两个弟弟,看了一本勤政爱民的书就真的去学勤政爱民,能斗得过才有鬼了。
袁谭没有见徐盛一面,只是让他回去反省。
待徐盛走后,袁谭看向了一脸郁闷的吕蒙笑道:“怎么?我这样决定你不开心?那你当初就应该杀了他。”
“没有,末将并未不开心。”吕蒙摇了摇头,沉声说道,“末将只是觉得没能完成主公的任务。”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他?”
“主公委以末将重任,末将当以死报之。徐文向才能出众,是主公需要的人才。”说着,吕蒙摸了摸那柄袁谭赐予他的剑。
袁谭见状脸上的笑容一闪而逝,说道:“但是他影响了你在军中的威严。”
“没有,他只影响到了自己。林庄险要,一定是要收为己用的,等到大火熄灭,士卒进去清理的时候,他们就会明白谁才是值得效命的。
主公想要成就大事,当以霸道手段,行王道举措。”
“哈哈哈……”袁谭闻言大笑不止,揶揄道,“王道?霸道?张仲嗣教你的吧?”
“我……我……”吕蒙很是尴尬,讪笑道,“主公莫要嘲笑我,我……我懂,但是我不会说,特意问了仲嗣大哥。”
“好啊!真好。子明以后多读书,为我分忧。”袁谭对吕蒙的表现非常满意,然而话锋一转问道,“那个林庄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主公,彭城周边土地肥沃,良田沃野。末将觉得应该从郡国其他地方将百姓迁过来耕种,将林庄改建成一个驻军的地方。
彭城郡国虽然无险可守,但是战略位置十分重要,是我等未来入主中原的桥头堡,也是中原进攻我们的突破口。
中原诸侯虽然实力强大,但是只要守住这里,他们就没有办法轻易进犯徐州。”
吕蒙的想法十分正确,袁谭却没有评价。
他只是轻声问道:“子明,你知道你老师给我的建议是什么吗?”
“什么?老师从未向末将提及。”
“算了,不重要。”袁谭没有说张昭那近乎疯狂的思路,而是劝说,“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日开始攻打其他农庄,尽量在一个月之内结束彭城的战斗。”
“喏。”
“我说的是彭城郡国。”
“末将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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