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好!只是可惜了,我看不到那一天了。”戏志才嘴里这么说,却没有露出丝毫遗憾。
王弋却说道:“等我攻破洛阳,便带你去看看。上次你没去成,这次带你去属于我的洛阳,属于你我的洛阳。”
“主公无需如此,我何须与洛阳纠缠,天下早就已经在我手中了。无数次推演,我等必胜!”
“是的,有你们,我必将走向胜利!”王弋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或许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了,他话锋一转说道:“我最近去了趟邯郸,你猜邯郸百姓为我准备了什么?”
“什么?不会是美人吧?赵地美人也是很有名的。”
“不,是一支军队。应该说是两支,一支步军,两千人;一支骑军,三千人。”
“哦?还不少啊!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步军擅守,大盾短戟,以守为攻,防守反击。骑军擅游,马术精湛,射术优异,善于游斗。”
“有些耳熟啊!那不是赵国……”
“是啊,我不也是赵王吗?哈哈……”
“哈哈哈!不过主公看得上吗?我可不觉得那些人比主公练出来的兵厉害。”
“一般吧,只是有些特色罢了,要不然我在兖州招上一些魏武卒,那岂不是天下无敌了。步卒都是邯郸本地人,我充做中军了。骑兵是代郡和常山那边过来的,倒是很有意思,他们擅长的骑射不是用弓,而是用弩。”
“弩?弩也能骑射?”
“能!他们用一种射程只有三十步左右的小弩,每次出战带上四五支,凭借速度和身手冲到敌人中近距离缠斗。”
“嗯……要是装备上主公研发的弩和破甲箭的话,倒是对付重骑的好手。只是天下只有主公有几百重骑,不堪大用啊。”
“留着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毕竟传承了几百年,打仗或许不太行,但是一直延续的精神还是很好的,战法可以慢慢改嘛。”
“也对。”戏志才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后问道,“主公还遇到了什么趣事?”
“还有呢,邯郸那些百姓啊……”
两人坐在城墙上聊啊聊,吃了午饭,聊到傍晚……
戏志才忽然起身,看向天边的夕阳,轻声问道:“主公,你说我能像它那样,绽放出最后一抹光芒吗?”
“一定要这样吗?”
“想啊,日思夜想,做梦都想。”
“可是……”
“可是我没有机会了,对吗?”戏志才忽然叹息道,“唉……洛阳,洛阳!为何会是你吕布呢?”
是啊,为什么会是吕布呢?
王弋也在思考这个问题,要是洛阳属于曹操该多好,最不济袁绍也行啊,为什么要是吕布呢?
最终两人也没能得到答案,王弋差人将戏志才送回了家,自己回府后则久久难眠。
都说战场是属于武将的,其实战场更是属于谋士的。
武将为战场而生,渴望在战场上死去。
他们死后会得到世人敬仰。
可是谋士同样为战场而生,同样渴望在战场上死去。
他们死后却得不到世人承认。
除了极少数人,大多数谋士在一般人眼中更像是一个躲在暗处暗戳戳搞阴谋的小人,远没有武将爽利。
当谋士们躺在病榻上,以往无往不利的计谋不再能发挥效果的时候,他们比武将更渴望死于战场。
那是他们发挥毕生所学的地方,那里同样是他们最终的归宿。
“志才,你在我这里的旅途或许就要结束了,但是你真正的征途可能正在等着你。我不就是这样吗?我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人,想必你会比我更幸运吧。现在你只是在整理装备,等到出征那天,你所有的敌人都将被你征服,最终匍匐在你脚下……”
王弋心里这样想着,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毕竟人力有穷,他也无力回天。
不知何时,袁家老大端来了一壶酒摆在王弋面前。
王弋端起一杯一饮而尽后说道:“都说你很懂规矩,现在给我喝酒可不像是懂规矩的样子啊。”
“夫君,规矩是礼法的体现,是做事的标准,但不应该是道德的底线。君臣之仪不应该体现在夫妻之事上;夫妻之间最好也别掺杂君臣的利益。”
“你很厉害,袁公路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就不至于落得那样的下场。别误会,我没有数落你和你父亲的意思。我没有接触过袁公路,但是我和袁本初很熟。他败给袁绍不是因为他比袁绍少什么,只是因为他不懂利用他身边的资源。别费心试探我了,自己都没走出伤痛,又何必来安慰我?我的军队已经出发了,袁家人的结局如何?看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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