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士卒用这只弓连射了三箭才滑落到洞底,而且他的箭法很准。
射了三箭,三箭全中!
就在他落地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在他身边一闪而逝。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房安宁用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的速度窜了出去。
主将一马当先,小兵怎可踌躇不前?
六儿最先反应过来,摸出匕首便跟了上去。
可他还是慢了一步,外面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惨叫声,惨到甚至有些歇斯底里。
这让他有些诧异,生死而已,至于这样?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短短几步,甚至都不到一个呼吸,抢先一步出来的六儿便和其他几人产生了认知的差距。
胡人声嘶力竭的叫声惨吗?其实并不够惨。
相比眼前的情形,他们在临死前应该叫得更惨一些……
其实来查探偷袭的胡人不多,还不到十个人,被那名士卒干掉四个后,被房安宁轻松解决了大多数。
可解决的手段并不痛快,六儿看到胡人将火把绑在树上照明,方便他们堵洞。
此时在火光之下,房安宁一手拎着一个胡人的头发,一手握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一边撕扯咀嚼,一边用胡语询问着什么。
倒下的胡人虽然是一招毙命,可从伤口看怎么也不像是刀砍的……
房安宁察觉到了六儿,看了他一眼后随手将手中人心丢在一边,冷声问道:“你们不是夫余人,是高句丽人。说,你们为什么要往那个方向行军?”
在辽东这片蛮荒苦寒、文明邪异的地方,吃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问题是活吃有谁见过?
自己的同伴还躺在地上抽搐,心却已经被房安宁掏出来吃掉一半了。
“我……我……我……”
此人吓得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想好再说,快说!”
“我……我……我……不知道……”
“那你就没用了。”
话音未落,房安宁便一口咬向此人的脖子,一下子将喉管扯了出来!
望着还在抽搐的尸体,淡漠的眼神中透过一丝复杂。
本性并不是那么容易暴露的,他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甚至都已经忘记了。
六儿的经历在不经意间敲开了他的心门,多愁善感的情绪伴随着曾经极致不堪的记忆一直在扰乱着他孤傲的心。
从洞中冲出来后他本想着迅速解决掉敌人,可是对方一句壮胆用的狠话“狗崽子”,让他的情绪防线瞬间崩溃。
是啊,无论他是多么孤傲的狼,在胡人那里只不过是一条被圈养的狗,和六儿没什么区别。
这种极致的羞辱让他的兽性瞬间覆盖掉了人性,用几乎生吞活剥的方式狂暴地撕碎了对方。
六儿都要看傻了,他一直以为房安宁是个可靠的老兵将军,哪曾想到会有这种状态?
洞口忽然的骚动打乱了他瞠目结舌的状态,被堵在下面的几人催促他赶紧让开。
他想都没想,一脚将冒出来的脑袋踩了回去,尽量避免同伴看到眼前的一幕。
不愧是大家族中出来的狗,他的小动作被房安宁看到了。
房安宁独自将几具残破的尸体拖到隐蔽的地方,顺便整理了一下不堪的仪表。
他来到六儿的身边,低声说道:“我和你是一样的,但是又不一样。记住,想要在这片土地上活下来,光做一条凶猛的狗是不够的,要做一匹残暴的狼。”
六儿的心中惊恐不已,不是因为房安宁有着和他近似的经历,甚至都不是恐惧房安宁。
房安宁可是将军,身居高位多年,却依然压制不住内心的兽性。
他只是个小兵,以后或许要经历无数血腥的战事,真的能保持得了一个人的本性吗?
六儿不知道,也不敢想。
光是有那么一丝念头,就让他的心神震颤不已。
同伴们在他的脚下催促,让他赶紧让开,这才让六儿回过神来。
当他想要询问房安宁是否方便的时候,房安宁已经说道:“让开吧,都解决完了。”
几名士卒得以从洞中爬出来,听到房安宁的话纷纷松了口气。
真的是千钧一发啊,如果再晚发现一点,他们可能永远都要被埋在这里,千万年之后可能都不会有人发现。
然而房安宁并没有让他们高兴多久,见几人都出来后,他沉声说道:“这些人应该都是听到了熊的吼叫声才过来查探的,只是那些斥候中的一小部分。现在已经没时间休息了,立即出发解决掉他们。”
几人听后神经紧绷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装备后将周围的火把熄灭,摸着黑在山林中行进着。
这一次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的震撼,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是精锐,绝对比对方强上很多,结果第一次接触便落入了下风。
熊洞的入口他们已经掩饰的十分隐蔽了,谁能想到竟然被人轻易发现。
而且那些人能够想出用石头堵住洞口,绝对是有人进来查探过的,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如今所有人都将最后一丝大意泯灭掉,打起了绝对的精神。
其实比起这些士卒,心中更震撼的则是房安宁。
做为能够参与到军中决策的将军,他很清楚自己这边的情报出了问题。
他们一直以为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个对手是夫余人,也一直以夫余人做为目标。
然而刚刚那些人说的却是高句丽话,向着张郃方向行进的军队并不是夫余军队,而是高句丽军队。
这就很麻烦了,如果进行三方混战,他们很有可能被偷袭,出现左右不能相顾的窘境,必须想办法逐一击破才好。
这次的战争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池,其他的都还好说,但是领军的人是张郃。
其他人不输就是赢,可张郃赢得不漂亮就是输。
张郃不可以失败,相应的他房安宁也不能失败。
不知不觉间,房安宁加快了速度。
那支斥候必须要解决掉,必须要保证两军对垒的时候战场在平原,而不是山林。
或许是临近天明,夜色,更深了……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有人忍不住说道:“将军,有些不对吧?我们已经跑了小半个时辰了,无论如何也已经到了啊。”
“这才是对的。”房安宁止住步伐,让几人围拢过来低声说,“我们不能直来直去,他们的手段你们也看到了,暗哨不是我们能摸黑解决的,必须要让过去才行。对了。刚刚谁问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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