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刘盈昂着头,一脸的得意洋洋。
虽然只从樊哙这里搞到了百人,但男人的心中,都是有一个驰骋疆场的梦。
一步一步来吧……刘盈走了两步,见到一个中年男子正趿拉着鞋向他走来。
不好,是卢绾!
刘盈心中一惊,装作没事人一样掉头就走。
只是没走两步,突然觉得衣领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一张胡须杂乱,长有刀疤一样皱纹的老脸在他面前迅速放大。
刘盈如同一只被拎起了后颈的小猫一样悬在空中,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两只小短手努力的合拢在一起:
“侄儿见过叔父!”
卢绾不为所动,木着脸点点头:“就是你把我家烧了?”
啊这!谁呀这是,嘴这么碎……刘盈讪笑两声:“侄儿知错了,但凭叔父责罚!”
卢绾突然笑了起来,眼前这个小家伙光棍气十足的样子,让他依稀想起了刘邦小时候,真的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其实他昨天晚上就住进了这间别院,只是一直和刘太公在一起。
作为中阳里的一份子,单不说他和刘邦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异性兄弟,就冲着卢绾亲爹和刘太公的交情,他要是不第一时间上门来,刘太公分分钟打爆他的狗头!
至于那几间被烧掉的祖屋,烧就烧了吧。
等到打进咸阳,玩着秦王的宝贝,看着秦王的女人,住着秦王的房子,傻子才回中阳里!
卢绾笑了会,拎着刘盈上下看了几眼:“如此瘦弱,还想要学人练兵?”
不要脸,偷听别人说话……刘盈心中吐槽,但脸上却充满了谄媚的笑容:“叔,你先把我放下来呗!”
卢绾摇了摇头:“就这样挺好的,说吧,你想怎么练?”
其实他本来对于刘盈这个几岁的孩子会练兵是完全不相信的,但昨天晚上,老刘交了多久的公粮,卢绾就听着刘太公吹嘘了多久的乖孙。
‘吾家之千里驹!’
卢绾回想着刘太公反复念叨的话,突然觉得在吹逼这方面,老刘还差着老老刘一大截!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刘盈正想要胡掰扯两句从网上看到的词,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刘邦的声音:“姓卢的,把我儿子放下来!”
他们在外面的动静,吸引到了房间里众人的注意,刘邦站在门里,笑呵呵的看着卢绾。
在他的心中,这个异父异母的兄弟,比家里的亲兄弟更亲!
卢绾同样笑呵呵的说道:“就不放!”
他把刘盈倒过来,扛在肩上向刘邦等人走去:“这可是咱们的大将军,我得好好巴结一下!”
在哄堂大笑中,刘邦上前捶了他一下:“跟我儿子闹,你丢不丢人!”
卢绾笑着摇摇头:“万一这小家伙真是个‘千里驹’呢?刘交不是说过吗,当年有个比盈儿大不了几岁的小家伙,人家可是做了孔老夫子的老师!”
刘邦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昂着头的刘盈,昨天他交完欠下的公粮之后,实在是太累,所以吕雉碎碎念着刘盈一路以来的所作所为,他完全是左耳进右耳出。
况且,母亲总是喜欢炫耀自己的儿子的!
嗯,就像当年,有老者言‘夫人所以贵者,乃此男也’,也不过是吕雉想要借此向他炫耀刘盈比刘肥强,自己这个生下了刘盈的女人,比他养在外面的女人要强!
虽然刘邦对于‘千里驹’的说法不以为然,但既然是卢绾提议,他也断然不会拒绝。
反正他们这些人吵吵嚷嚷了许久,也没有商讨出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而且,万一自己儿子真的是个神童呢?
父亲,也同样喜欢在别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儿子啊!
片刻后,众人围坐一团,刘盈站在人群中央,面对着周围或无视、或好奇、或戏谑的眼神,侃侃而谈:“阵而后战,兵法之常,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他话音一落,周围的刘邦等人顿时愣住,低头打盹的张良猛然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刘盈。
傻了吧,岳少保牛逼……刘盈回忆着在网上看到的只言片语:“所谓阵而后战,自然不需要过多解释了吧……”
迎着刘盈问询的目光,刘邦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旋即猛然惊醒,小兔崽子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
他决定等晚些时候喂刘盈吃顿竹笋炒肉。
一旁的张良暗暗点头,之前的战败,就是吃了打仗没有章法的亏,瞎几把一通乱打,碰到阵型严整的精锐,就只能是一溃千里了!
不过坐而论道谁不会?
张良熟读《六韬》,泛泛其谈的话能从日升说到日落,而且没有半句重复!
一个留着短须的马脸男子突然说道:“真是孩子气,不知道从哪个书呆子那里听到几句词,就跑来炫耀了!打仗之时,只要敢打敢冲,武艺高强,再多的敌人也不怕!咱们这一路,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樊哙捂着嘴悄悄靠近刘盈说道:“这是虫达,剑术无双,脑子不太好使,现在是你父亲身边的卫士令。”
这就是冲上来让主角打脸的小反派呀……刘盈嘴角向上扬起:“三言两语是说不清的,不如我们打个赌吧?”
虫达一脸戏谑:“我跟你个小孩子……算了吧!”
刘盈轻蔑一笑:“怎么?不敢?”
虫达猛然坐直,大睁双眼:“说吧,怎么赌?”
听到他的话,刘邦捻须不语,卢绾嘴角扬起,萧何张良笑而不语,其余楚军将领则哄堂大笑。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居然中了一个娃娃的激将法,就算是赢了,也照样没脸!
刘盈等到笑声渐渐停止,看着涨红脸的虫达说道:
“我听闻将军力敌千军,有万军之中取敌上将首级之能!”
“所以十天之后,校场之上,我带百人,将军独身一人,双方以半个时辰为限,将军若能将我擒拿,则算你赢,否则便算输!”
“如此,还算公平吧?”
虽然被刘盈顺手拍了拍马屁,但虫达还是保持着理智,他看了看樊哙孔聚等人:“先说好,你这百人里不能有这帮家伙!”
咦,这厮也不算太傻……刘盈愣了一下,笑着问道:“赌注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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