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哥，你可真行。你知道老李叔现在接了什么活计吗？就是专管府中流言的，你小子可真行，一巴掌就拍到马蹄子上了。哈哈哈！”
送菜的全小子闻言，眼中精光一闪，马上凑过去悄悄塞了一把铜钱这人。
“小哥，您快给咱说说，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了。是不是真的要打仗了？”
那人收了钱，脸上的笑容真诚许多。
“我跟你，能屯多少粮，就屯多少粮吧。我有个亲戚，给隔壁卫家一个管事的做妾。
听他们说，这事的起源在江南李氏。那李氏虽然是江南第一大族，却想更进一步。于是就想到了送女入宫，搏一个富贵。
皇帝老儿也不是个好的，竟叫李家把江南一群世家给收拾了，然后才会封李家女生的子嗣为江南王。
最近朝庭派来的钦差好像带兵把彭氏给抄了，听说就是李家做的内应。
这事许多人都知道。
你别看咱苗家没什么动静，其实许多外头的产业已经开始北移了。不过这事卫家非说是谣言，我今天说这个可是担着干系的，你别把老子的底给漏了！”
送菜小哥霎时傻眼，眼瞅着那家丁转身进门。
“这，这可怎生是好！”
他只在原地呆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竟是连菜也不管了，直接拔脚就往城外跑。
上河村离城十里地，他竟半个时辰就跑完了。
一回村，这小子就疯奔至村长家。
“村长，村长，大事不好！您叫我打听的事，我打听到了啦！”
全满屯这小子把刚刚得来的消息一说，顿时吓得村长也有些麻爪。
不过这等老人还是比普通村民更有智慧。
他回头便找上几个村老，商议这后，直接带头屯粮，又召集人手开大会。
上河村的祠堂里，每家每户都被叫来一个掌事男丁。
从村长这里往下瞅，乌压压一片。
随着众人嗡嗡声，村长站到一把椅子上。
“都静一静，静一静！”
下头的人还算听话，声音小了下去。
“这次秋收过后，村里决定，粮食不卖。再有，叫上村里青壮一起挖地窖。有人敢不来的，就给咱滚出去！”
被叫来听训的一些男人极为诧异。
“村长，这事不好办啊。咱们这江南地区，哪是能随便往下挖地窖的，一挖就出水，怎么挖得出来！
您老打哪琢磨出来的奇思妙想，这事真不成啊！”
“是啊，村长。咱们长这么大，就没听说咱这一片哪里能挖地窖的。不成，反正我家不做这无用功！”
“村长，为啥不让卖粮啊？我家小子等着交束修呢，这要是晚了，我娃得晚上一年才能上学啊。这事等不得啊！”
“三叔，不让卖粮咱们怎么完税啊。我家钱不凑手啊！”
眼见下头七嘴八舌乱了起来，村长竖起眉毛，“混帐！老子打死你们这帮傻子。
我告诉你们啊，外头大约要打仗了，卫家已经分出二房人去了北边。
城里苗家更是悄悄把一些产业往北转移。
咱们小老百姓走不脱，但咱可以挖个地窖藏一藏女人孩子。
你们自己说，哪个不来，老子直接把人撵出去！”
“啥？打仗？不会吧，就算要打，也是皇帝老爷在北边打咱们南边何时打过仗啊。”
这是傻了眼的村民。
“村长，卫家不是说那是谣言吗？怎地您还当真的？”
这是刚从城里买东西回来的村民。
“你们这帮眼被泥糊的笨蛋。人家卫家还说江南太平无事呢，那他家怎地派人北去？
刘老四，你小子进城时，那城里可还正常？你自己说！
我跟你们直说了，现在的苍陵府，正被卫家过筛子呢。
你当卫家家丁都抓的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们，那就是打苍陵府的探子！
行了，老头子不和你们这帮愣子辩，你们只要老实听说，一家出一个青壮就好。
剩下的事，自有我和几位耆老作主。
还有，你们一个个都警醒着点，一会儿老头子指派几个年轻后生，天天在村外巡逻。散会！”
上河村一夜之间就变得人心惶惶。
当天晚上，就有许多人悄悄出村报信。
这些人里，有嫁了女儿出去的，有儿子娶了媳妇进来的。
当他们散到周边各村里，纷纷与自家亲戚传递消息后，有人信了，有人不信。
苍陵府周边开始出现紧张气氛。
下河村，离着上河村最近的一个村里，他们得到的消息最早，也最全。
几个青壮神色匆匆在村外巡逻。
他们边走边嘟囔。
“你们听说了，隔壁村里已经开始挖地窖了。咱们村却没反应，只叫了几个人在外头巡逻，我这心里头有些不安啊！”
“大壮说得是。我家现在都不敢卖粮食了，你们说，咱们这边真的要打仗了吗？听说是李家和什么朝庭打仗。”
“不是吧，不是说李家和朝庭一起打苍陵府吗？探子都进城了，卫家才大索全城，抓细作。”
“别说什么李家卫家了，人家那等世家是何样人物，哪用得着咱们担心。二狗子还是担心一下咱们自己吧。”
“可马家那媳妇送来的消息就说到了李家啊。江南李氏啊，那等世家咱们谁没听说过，没想到现在也要倒霉了。”
“呸！他们要死就死，偏连累咱们。我哥在卫家当家丁，现在天天操练着呢。我先头还奇怪为啥呢，现在可算知道了，原来是要打仗。
不行，这事我得跟他说一说，这上战场的事，可跟一般时候不同，得加钱！”
“行啊，赵大，你这是想钱想疯了吧。还想讹到人家卫家头上，可别钱没讹到，把你弟搭上。”
另一个村民嗤笑。
“你们知道个什么，赵大他家把钱都贴给外家了，他家现在一文也没有。
现在可不指着城里的兄弟帮衬些，要不哪来钱买粮啊。”
其余几人听了，不由劝道：“赵大啊，你小子可别真来硬的。
卫家和咱们村里人不同，真要叫人恨上，你家和你弟都得不了好。
小心人家一顿杀威棒，伤到你弟可就什么都完了。”
“够了！”
赵大恼羞成怒地甩掉手中木棒，气冲冲的回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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