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伯平!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洪泽湖畔,高顺沉着脸看着面前的男人,他曾是他准备效忠一生的人,也曾经是他最敬佩的男人,眼下却不惜数百里追击自己也要杀之而后快!
七百陷阵营将士在追击途中已伤亡数十人,高顺双眼都已泛起了血丝!
自并州便开始跟随吕布的这些袍泽,身经百战死伤也不过数十人,如今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昔日同僚的箭下,高顺怒了,没想到吕布竟然如此过河拆桥!
“奉先!我对得起你!”
“哈哈哈!废话!将死之人欲求饶乎?”
“我好言告知去寻明主,妄我追随你四载!你却要赶尽杀绝!”
“哼!胆敢背叛我吕布的只有死路一条!莫要逞口舌!今日吾必杀你!”
“别忘了现在在徐州境内!你如此大张旗鼓不怕陶恭祖围而歼之?”
“这天下哪里有我吕奉先去不得的地方?高伯平!你走便走了,还想带走陷阵营!欺我吕布矛不利乎?”
“陷阵营本就是我一手带起!与你吕布有何关系?更何况兄弟们自愿追随,你是何意思?”
“哈哈哈哈!老子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虚荣心,自尊心,再加上郝萌的撺掇,吕布仿佛失心疯一样认定了必须杀了高顺。
“我陷阵身经百战!莫要以为怕了你吕奉先!要战便战!陷阵我要带走,明主我也要去追随!吕奉先!此战过后你我再无瓜葛!再见便是各为其主!你好自为之!”
高顺知道这一劫躲不过了,回头看看陷阵营的其他兄弟,眼神中透露着坚定,遂举起长枪指向吕布。
“陷阵!”
“喝……有死无生!”
六百多人齐齐下马,从马匹上取下盾牌防守,手中弓弩在手,长枪与大刀在后!一阵瑟风吹过,让吕布清醒了一些。
眼前的陷阵营他吕布也是清楚得很,作战极为勇猛,个个骁勇善战,装备配制精良!
“咕噜……”
吕布咽了口唾沫,清醒过来的他陷入两难的处境,刚才的嚣张跋扈劲儿被陷阵营的一声齐喝愣在当场,他本以为高顺一路狂逃是因为怕了自己,数百里的长途跋涉让吕布忘乎所以,但是冷静下来后,深知陷阵营战斗力的他犯怵了……
“全体都有!准备冲击……”
但身为大奉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后退,强硬着头皮准备战斗。
“杀……”
随着郝萌的一声大叫,数百士卒从吕布身边呼啸而过,面前站的仿佛不是昔日袍泽,而是有血海深仇的敌人!
“等等……踏马的!老子还没喊……”
吕布伸手就想阻止,可是狂乱的马蹄声和冲锋时的喊叫淹没了他的声音。
“嗖……嗖……”
一根根箭矢从陷阵营射出,郝萌所率数百人马上躺下了数十人,而且弓箭如同下雨一样源源不断的冲击着士卒。
“啊……啊……”
一声声惨叫在耳边传来,郝萌咬着牙关继续向前冲刺,他觉得只要冲到陷阵营面前就能获胜!
“长枪前立……”
此时双方距离不过五十米,这边陷阵营中一声命令响起,陷阵将士们不慌不忙的从背后拔出长枪立在盾牌前方支撑起四十五度角,一根根尖刺盯着吕布军队的战马部队,准备迎接冲击!
“噗呲……噗呲……咣……”
上百匹战马停不住脚步,径直撞进锋利的长枪,第一波冲击力瞬间戛然而止,战马的尸体横在两军中间,顿时双方都有了短暂的停顿!
“大刀出……”
陷阵营中又一个命令响起,六百多名战士集体扔下手中长枪,从后背抽出一柄有些夸张的大刀,高举过头,明晃晃的刀背闪着骇人的光亮!
“陷阵!出击!”
高顺率先一步出了阵营,手中撑着盾牌高举大刀,一声怒喝下,六百陷阵一同迈开步伐,对着郝萌仅剩的三百余人发起了冲锋!
最残忍的白刃战一触即发,刀刀见肉的残酷让双方一个照面便躺下了几十人!
陷阵营的特点便是勇往直前,第一排劈完后,第二排紧接着跟上,来之不尽的大刀让郝萌这群先锋军叫苦不迭,逃是不可能逃的,因为一个转身就会被大刀一刀两半。
尘土散去,哀嚎声此起彼伏,但是已经没有了兵器相接的声音。
陷阵营整齐的站在数百具尸体面前,冷冷的盯着吕布军最后一个幸存者!
“不……温候救……”
“噗呲……”
“我”字还没发出声,郝萌绝望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高顺,大刀一闪即逝,顿时天空与地面旋转着出现在郝萌最后的视线之中!
“呼……”
高顺吐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几十米外的吕布。
短暂的一次冲锋,吕布军近五百人全军覆灭,陷阵营二死五伤!
“嘶……”
吕布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身后,只有不到三百人的配置让他打了个冷战。
尴尬!前所未有的尴尬!吕布的脸憋的通红,他四下扫视一圈很悲催的发现没有洞,想钻都没地方钻,前面倒是洪泽湖,可自己不会游泳,掉下去绝壁会淹死……
装逼失败的很彻底,一时之间吕布不知道该怎么撑场面,若是简单的一句“咱们走着瞧”好像没什么震慑力。
高顺拿着长刀在面前划出一道痕迹。
“我知你吕奉先武艺高强!但我高伯平敢赌你扛不住我陷阵营的轮番搏杀!今日你我就此分别!他日再见为敌之时,我高伯平会亲手为死去的兄弟复仇!”
高顺说完转身走向战马,头上也开始冒了冷汗,他深知吕布的威力,即使面对六百陷阵营,他吕布也能全身而退!为了避免伤亡,希望吕布能够顾忌手下这些人的性命,他只能划线而退!
“高伯平!这笔账我记住了!下次见面吾誓杀汝!驾……”
吕布黑着脸看着高顺带着陷阵营缓缓而退,再看看手下剩下的这些人,在没有一丝胜算的情况下只能作罢。
双方各自退去,洪泽湖边只剩下一地的尸体和半死不活的战马哀鸣。
一个时辰后,一队五六十人的小团体站在尸体前方皱起了眉头。
“大人!看服饰这好像是豫州那边的人!”
“袁公路如今敢入境挑起战争?”
为首之人从马车上下来,掀开一个死尸后翻了翻豫州兵的服饰,双眼如炬看向西方。
“大人,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我陈元龙可不是吓大的!州牧大人命我驻守广陵恐怕无法直面豫州军,你回徐州告知州牧大人小心豫州的小动作即可!”
“喏……”
“不过……另一批人前行的方向有点意思……”
陈登眯了眯眼睛,盯着高顺部队马蹄的方向……
“看来这广陵城不只是防范扬州,还有更有意思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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