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看李定国合身向着长枪撞来,双手一抖,长枪从一旁刺过,枪杆却是抽在了李定国的肩头!
虽然这一记力量并没有多重,可是却也将李定国从战马上给抽了下来,摔在地上!
李定国身体落地,刚刚要翻身站起来,一旁的常以霖咋已经翻身跃下战马,当胸一脚,将李定国给踹翻在地上!
“我曹!”
常以霖一把揪住李定国的衣领,上来就是两记响彻的耳光,怒骂道:“狗曰的王八蛋,给你脸了是不是?我们殿下屡屡放你一马,你特么的竟然还不识好歹?想死是不是?老子现在就宰了你,不,不是宰了你,老子将战场之上的这数千献贼全部屠戮一个干净,老子看你还敢死不死!”
常以霖一句话登时将李定国给镇住了,自杀?好啊,你死的倒是痛快了,那战场上的数千将士就得跟着你陪葬!
这数千将士血战无数,哪怕是伤亡惨重,到了现在都没有一个束手投降的,为什么?这些人都是一路跟随李定国南征北战征杀出来!
李定国自从从军以来,每战必先,立身严整,在军中威望素著,这些将士一个个都愿意为了他死战,他李定国一死百了,那可是数千弟兄因他要是被屠戮了,那自己可就真的是罪人了啊!
“常、以、霖,你个逆贼,有种你就杀了我!”
李定国破口大骂,将满口唾沫星子喷了常以霖满脸!
常以霖同样是暴跳如雷,怒吼道:“怎么,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老子现在杀你,就想弄死个臭虫一样简单!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们殿下看上你了,想要让你弃暗投明,给你一个富贵前程,你特么的矫情个屁?你有什么牛气的?比武艺,你打得过老子?比韬略,你比得上我们老卢?更别说我们大哥张之极了,他一个顶你十个!”
“你!”
李定国登时被常以霖骂的瞠目结舌,这倒不是常以霖多么能善变,而是每句话都击中要害啊,不管是常以霖还是朱慈烺,自己都没有任何把握战胜他们,至于卢太行,同样是文韬武略不在自己之下。
自己这一场输的冤吗?
不冤!
就在卢太行到了登封的时候,自己就应该退兵啊,自己贪功心切,结果,被常以霖与黄得功给抄了后路,朱慈烺与卢太行眨眼间,就给自己布下了天罗地网啊!
“常以霖,退下!”
朱慈烺来到了李定国的面前,笑道:“李将军,虽然老常的话不中听,但是有一点是真的,本宫向来敬重将军人才武艺,是以一心想要你归顺朝廷,若说取你性命,本宫用得着费这么大的事情?前些日在禹州城下,那一枪,若是想要取你的性命,想必你也清楚,绝难全身而退吧?”
李定国登时默然,毫无疑问,朱慈烺可是真的对自己屡屡手下留情了,非但是那一枪,就是刚才,朱慈烺想要取了自己的小命,也易如反掌啊,甚至只需要将长枪握住不动,自己便已经血溅五步了。
李定国冷哼道:“朱慈烺,我知道你对我手下留情了,可是,你对我手下留情又有何用?我自从少年之时,便跟随大西王反叛朝廷暴政,南征北战,之后蒙大西王看重,甚至将我收为义子,待我天高地厚之恩,我发誓此生永不相叛!如今这皇帝无道,朝堂奸佞百出,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如此朝廷,想要让我李定国投降,那是做梦!我李定国死也不会为这样的朝廷卖命!”
一旁的卢太行沉声道:“李将军,此言差矣!朝廷是朝廷,殿下是殿下,朝廷固然是奸党所在皆是,百姓们的日子也苦不堪言,这是朝廷数十年来造成的恶果,非一日之寒,如今殿下监国,肃清朝纲,你难道看不见?殿下一出手,就平复了蔓延数省的鼠疫,救人无数,紧接着督师河南,单单是摊丁入亩与招徕流民两项方略,就救人无数,如今朝野上下哪一个不称颂太子之贤德?别的且不说,你重兵围攻登封弹丸之地,为什么无法拿下登封?还不是登封合城军民守城?一个小小的登封县,户不过数千,但是三千精壮自发登上城头死守,不是殿下才德感动百姓,如何能守得住登封?”
“这个……”
李定国登时没了脾气,卢太行说的不错,若是仅仅靠着朱慈烺的一万乌合之众,面对着自己五万大军的围攻,绝对是守不住登封的,能够坚持下来,完全是凭借着城中的精壮支撑下来的,到了最后,甚至连妇孺都走上城头帮助守城。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太子的人格力量?
卢太行叹道:“定国将军,我们殿下是真的爱惜你的人才,在下跟随殿下有年,殿下屡屡向在下提及,闯营之李岩,献营之李定国,都是天下奇才,最终让明珠暗投,加入了叛贼,这是朝廷无能,丞相失职,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将你们收归麾下,单说李岩,我们殿下同样是屡屡将其逼入绝境,最终还是放他一马,还不是想要让你能够悬崖勒马?如此君主,不管是李自成还是张献忠,如何比得上?”
“不必说了……”
李定国涩声道:“卢将军,你得遇明主,自然可以一展胸中保福,我李定国可没有这个福分,既然落入你们手上,只求一死,但求不要为难我身后的弟兄,放他们一条生路……”
朱慈烺笑道:“李将军,你我们可是击掌为约,不管胜败,本宫都不会为难他们,这个你放心,可是你也曾经承诺,一旦败北,便归顺我朱慈烺,怎么?将军男子汉大丈夫,想要食言而肥?虽然这一仗,本宫赢得有点不光彩,占了些便宜,终究,本宫是赢了。李将军,莫不是你心头还是不服,想要在战上一场?”
“不必了!”
李定国灰心道:“输便输了,我李定国还输得起,要我投降,也不是不可以,张献忠乃是我义父,便是我李定国投降,也绝不将兵锋对准义父,否则,我李定国悖逆人伦,连人都不配做,便是效忠殿下,殿下敢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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