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和大人聊天的时候,听得大人时常说起海贸的事情,这丝绸布匹生丝,是海上的硬通货!”彭永峰说道:“小的就是想着,万一大人将来真有一天,打算出海做买卖,这些东西有个不错的商家替大人供货售卖,也是不错的选择!”
他朝着旁边的铺子眨眨眼:“大人将货物送到海外,再回头带些这些海货回来,海上的朋友,大人也会慢慢有交情,大人的这生意,想不赚钱都难啊!”
“你倒是真为我着想了!”陈三秋笑了起来,几乎一瞬间,他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这个事情,还真可以帮帮,现在很要拉了那任东一把,那可是雪中送炭的事情,若是他真的能执掌这个任家,对自己的买卖,还真是大有帮助。
眼下的他,就是想进入这个行业,也是无从插手。
正儿八经的海贸,都是被大明的豪富大商把持垄断,他不得已先从彭永峰这样的人身上开始,但是这样的情况肯定不能长久,他也不能容忍这种情况长久。
一个正常的商家,进货——售卖,这是最基本的流程,如果他连进货的渠道都不能保证,又怎么可能正常经营下去。
他必然是要走上自己进货,然后售卖的道路的,无论是这进货售卖的地点是在大明,还是在海外。
“给我说说任家的情况……”
……
任东蜷缩着坐在牢室的墙角,两眼有些无神。
今天是被抓进大牢的第四天了,虽然花了银子,在这大牢里没有像其他犯人一样受皮肉之苦,但是,以他娇生惯养的身子,这已经是叫在吃苦了。
他怎么进来的,他大概猜到了一点点,后来他老婆来看他,两口子一嘀咕,事情差不多就真相大白了。
老爷子在年前患了重病,一直拖到现在,身子一天不如一年,估摸着今年是很难度过去了。
按理来说,他母亲不过是人家的一个小妾,是没资格惦记着任家的家产的,老爷子给了他这么大一个绸缎庄子,哪怕不靠着任家,他只要不瞎搞,衣食无忧是没问题的。
他也从来没想过在自己父亲过世之后,去和自己的大哥争家产。
但是,他的那位大哥,估计不是这么想的。
谁家老爷子一直非常疼爱他呢。
任家发迹之前,也是和海上的那些人有过交集的,老爷子暗中将这买卖交给他,他大哥大概也知道一点。
这一次,他的这位大哥突然抓住这一点犯难,分明就是要整死他的意思,即使是整死不了他,也让他吃上官司,这样的话,他的名声和身份,足够让他没资格再惦记人家的家产了。
他鼻子微微有些酸。
他知道,老爷子怕不是行了,若是老爷子还好的话,怎么都不能看自己大哥出这样的阴招,现在这种情况,只怕是老爷子已经管不住自己的那位大哥了!
他给自己的女人说了,这次的事情拼命往里面砸钱就好,哪怕不能洗脱罪名,也不能将罪名坐实。
这么多年,莲花岗那边,他也是认识几个人的,只要人能出去,大不了和大哥拼个鱼死网破,到时候出海浪迹天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甬道里传来沉闷的脚步声,似乎是朝着他这边而来,他转头看了一眼,狱卒正打开牢门,将一个人推了进来。
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进来的那人歪着头看着任东,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任东情不自禁的将身子往墙壁那边靠了靠,那人嘿嘿一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牢房里很黑,很闷,想着自己的心事,任东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睡梦中,他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了水中,怎么喘气都喘气不上来。
“呜呜呜……”
他睁开眼,只见一道身影压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嘴被对方的手紧紧捂住,一丝气儿都从口鼻里进来不了。
他眼中大骇,手脚乱抓乱蹬,那双手却是好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捂住他的口鼻。
他的脸色慢慢发青,眼珠也慢慢的凸了出来,甚至连意识也开始慢慢模糊,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一股巨大的不甘涌上心头,与此同时,他四处连抓的手,好像抓到了什么东西、
他来不及分辨,抓起手中的东西,狠狠的扎在对方的脖子上,一下、两下,三下……
身上的黑影呵呵的怪叫着,松开捂着他口鼻的手,抱着自己的脖子站了起来。
新鲜的空气涌进了他的口鼻,他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伴随着咳嗽声,他终于看清了自己刚刚手中抓到的是什么东西了。
是一根骨头,一根鸡骨头。
他女人带进来送给他的烧鸡,他吃剩下丢在身边的骨头,此刻那个想要闷死他的人的脖子上,正插着这样的一根骨头。
血好像止不住的流水一样,正从他的脖子里喷出来。
任东一发狠,猛的撞了过去,将那人撞到在地,手伸向那人的脖子,将骨头狠狠的拔了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那人恶狠狠的指着任东,到脖子上不在喷射出鲜血,到现在躺在地下,身子微微的一动一动。
任东仿佛是吓傻了一样,就那么在墙角里死死的看着对方,就好像那人会突然从地下再蹦起来一样。
牢房里一片寂静,无人,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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