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地之会,宋国来了三个大人物,分别是太子佐(即日后的宋元公),以及宋国的左师向戌,以及司马华费遂。
之前说完了太子佐与向戌,最后再重点说一说这个华费遂。
华费遂也是出自于宋国的华氏,而且作为宋国司马,乃是仅次于左师向戌与右师华亥的第三号人物。
但华费遂与后来作乱的向宁,华亥不同的是,华费遂始终忠君体国,而且德高望重(请牢记这个人设,方便记忆,称华B)。
也正是此人,后来帮着宋元公攻打华,向两家,导致华亥,华定以及向宁只能出逃陈国。(华B帮国君打华A)
但问题就在于在春秋这个时代,但凡权贵,子孙后代一定很多,而且宋国又是一个世族掌权的国家,所以世族子孙一代一代的繁衍,更是数不胜数。
华费遂一共三个儿子,分别是长子少司马华貙,次子御士华多僚,三子华登。
他的这三个儿子中,老三出逃吴国,老大老二互相看不对眼,都恨不得能弄死对方,最后便搞了一出华多僚诬陷华貙,兄弟阋墙的戏码。(华B内讧,华貙B1,华多僚B2)
被逼急了的华貙一不做二不休,劫持华费遂,召集流亡在外的华、向两族的族人,并是发动了叛变。(华B1挑唆华向A起事)
接下来的故事就非常精彩了。
华、向两族的叛党一路高歌猛进,打得宋元公缩在都城里不敢出来,但华、向叛军一时也打不进去。而此时流亡吴国的华登则说服了吴王,出动了大军支援。(华AB1联合吴国攻宋)
紧接着,齐国也被掺和了进来,并由此,宋国的一场内乱,逐渐就演变成了齐宋联军与吴国之间的战争。(华B2联合齐国)
战事几经转折,吴军攻入了宋国都城商丘,宋元公彻底崩溃了,立马就要跑路。(华AB1胜)
然后,一个厨子(濮)粉墨登场,他用裙子包着一颗砍下来的脑袋,佯装是华登的脑袋,一边跑一边喊,吴军听到这消息,反过来却也当场崩溃,乱作一团,随后被齐宋联军反杀,最后竟是被打了个大败亏输。(华B2胜)
而由此宋元公也才保住了最后的颜面,没有被叛军给驱赶出国。(华B2勤王有功)
而这个厨子濮的名字,也就这样被印刻在历史之中,与后世蒙古攻宋,钓鱼城之战时,那个张姓小兵完全可以一比。
但故事就这么结束了么?
不不不,显然还没有。
华、向叛军虽然溃败了,但华登也不是傻的,他收拾好残兵败将,迅速重振旗鼓,打算是卷土重来。
而此时的晋国,又硬是拉着小弟曹国与卫国也参与了进来。(华B2拉来晋国)
这一下,五个大国都陆陆续续是参与到了这场宋国内乱之中。
于是,最高潮的阶段也来了。
华貙派人又去楚国搬了救兵,楚国一听有便宜可以捡,正符合他们历代君王饮马黄河,称霸中原的志愿,也当即就派兵支援华向叛党。(华AB1拉来楚国帮忙)
最有意思的一幕也随之发生了。
吴楚两个原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国家,却因为支持宋国的华氏而站在了统一战线上。
另外,齐晋两个原本也是貌合神离的伯主国,居然在这件事上又走在了一块。
整个中原,都可谓是被这一场华氏的内讧,搅成了一锅粥。
而因为晋,楚两国的加入,战事也就此陷入了僵持。最终只得以宋元公的低头,让华向等人逃亡楚国为代价,这场持续了三年,牵动整个天下的内战才随之宣告结束。(华AB1全身而退,华B2护驾有功)
看到这里,不知有人会不会发现一个问题。
也就是,那个被华貙劫持的华费遂,好像从内战开始以后就一直再没现过身啊!
还记得他的人设么?
此时再想一想,这场能够引得天下诸国尽皆参与的宋国内战,是不是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简单呢?
表面看起来,就好像只是华氏的一场内讧罢了。但其实呢?搞到最后,向氏被排挤,华氏独领宋国朝政。而且,另外一支“叛党”居然还得以全身而退。
这就是最终的结果。
好了,后面的瓜吃到这里也已经差不多了,言归正传。
其实,宋国距离申地倒也不远,但由于华费遂在半路是整了点幺蛾子,故意拖慢了宋国使团的进度,所以宋国其实反而成了是最后一个到的。
于是,楚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你一小小的宋国,一开始就帮着钟离国的庆封来对付我楚国,现在来参加会盟又故意拖拖拉拉的,怎么着?是不是有点欠收拾了?
楚王熊围本就是个飞扬跋扈的性子,眼看这个宋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使脸色,这能忍?
于是,在宋国使团抵达了申地后的第二日,楚王便立刻是召集群臣,商议如何给宋国一个下马威看看。
“诸位,宋人实在是欺人太甚!若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我楚国还如何当这天下的盟主?”
楚王的意思其实很简单,区区宋国根本不值一提,如果连这么一个小国家他们楚国都没办法“教育”一下,还成何体统?
那他楚国所吹嘘的“称霸天下”,岂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不行,得办他,得狠狠的办他!
现在既然宋国的人已经来了,就一个也别想跑了!
只不过,这世上又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呢?这么严重的态势,终究是传到了子产与向戌的耳中。
子产一听楚王要对宋国三人下手,不禁是吓了一跳,急忙便领着向戌来找李然。
于是,李然也就此见到了在宋国历史上,甚至在整个春秋历史中都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宋国左师——向戌。
其实要说起来,这也并非是李然第一次见到向戌了。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却还是在几年前的虢之盟会上。
只不过,几年未见,如今已五十好几的向戌看上去要显得更为苍老一些,脸上满是褶皱,须发花白,眼薄唇厚。
而他苍老的面容,或许是与他常年奔波在外有关。
毕竟这年头四处奔波,风吹日晒,又没有防晒霜什么的,不显老才怪。
“郑行人李然,见过向左师。”
“免礼免礼!子明大名,戌早已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真是一表人才,一表人才啊!”
向戌其实已算得是李然爷爷辈的人了,可在李然面前却仍是以“戌”自称,可见他对李然的确是打心眼里佩服。
三人寒暄一阵,各自坐下,然后便直奔了主题。
“子明啊,楚王意欲为难宋人,你可曾听说?”
子产先行问道,李然当即是点了点头。
“然已是有所耳闻,想来大夫与左师今日前来,便是为的此事?”
李然自然也是猜到了两人的来意。
只见向戌一手捋须,颇为不忿的道:
“楚王目中无人,跋扈无道,欲为难我宋国,以逞他楚王的威风。如此待客,岂是大国所为?”
作为宋国人,显然向戌对这事儿,也是怨气颇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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