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月上树梢头,美酒佳人相伴,沽酒欢笑满长安!
今夜的长安注定是这个时代最美、最亮的夜晚,八十余万人口的城市在这个时代里是绝无仅有的,也是独一无二的。
教坊司的歌姬正在调试舞蹈音律,十大平康坊的头牌正在较劲,暗自下定决心要再今晚拔的头筹。
文人士子算是大饱眼福了,初春的夜晚还凉意袭人,但为了博取今夜的目光,各个都穿的让人心里热气升腾。
商贾、游人,异国旅人、乃至背井离乡来到大唐的各国使节,都在今晚穿上自己民族的盛装,有穿金戴银的,也有充满野性的兽皮大衣的,都想在这个大唐最隆重的节日里展现自家的风采。
路边的摊子打着各种优惠,灯会上猜谜的活动怎能少了?只要答对三题,就能获得任意一盏花灯,莲花状的花灯是最受欢迎的。
大唐虽然立道教为国教,但佛家的影响力还是极大的。不管是佛家还是道家,莲花莲座形状的图案都是圣洁的象征,据说是孕育神灵的东西。
在曲江边上,点燃一盏莲花灯,任其漂流在水面,随波逐流。少女双手合十,默默许愿,希望上天赐给自己一个如意郎君。少年们则是希望明年高中进士,进而取得佳妻美妾。
商贾们希希望今年多赚钱,农夫门希望大获丰收,将士们却是希望建功立业,马上封侯。
所有人都在祈愿,愿望是美好的,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一点心里安慰,当年还是乐此不彼,认为自己的心愿一定会达成的。
本来已经做好准备的朱雀门宴会被临时取消了,皇帝认为要与民同乐,那就不能高高在上,近距离接触百姓,这才是真正的与民同乐。
但这下可苦了底下人了,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力气了。为了赶时间,整个皇宫的人,加上被借调的勋贵家的下人们,全都忙碌地布置曲江池。
好一点的是,所有的东西都是先成的,不需要另外去准备。唯一让人苦恼的是,要在短时间内将这些东西搬去曲江,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虽然有着各家下人的帮忙,足足上千人搬迁,但最后还是差点出了岔子。
是什么呢?
原来搬东西没错,但搬过去之后需要布置啊。这可是个技术活,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要是到最后搞得不伦不类的,作为这次负责人,陈寿非得抹脖子不可!
“那谁?谁让你将龙椅放在那个位置的?不知道坐北朝南吗?”
“什么?地方不够?那就拆了,就算是将那座假山拆了,也得给我按规矩来!”
“好我的祖宗啊,谁让你将火堆摆在这个位置的?到时候陛下是看百姓呢,还是看火堆?你就不能东东脑子?”
“记住,文官的作为在陛下的右手边,武官的在左边。患有皇后,皇子,皇女,皇孙的位置,谁要是给杂家搞错了,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陈寿累的气喘吁吁,随意这个石头坐下揉着发酸的腿,心里简直骂娘了。皇帝不敢骂,但别人还不敢骂了?
他本来就是赶鸭子上架,原本这事也轮不到他,但谁让陛下说的迟了,等他去找礼部的官员的时候,人家早就不在了。
到家里去找,但看着家就剩下一个老的走不动路的老丈,其他人全都出去逛街去了。这下可难为陈寿了。
陛下将事情吩咐给他了,他要是办不好,会去保准没好日子过。
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满大街找到了几个礼部的官员。本想着再怎么也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熟悉朝廷礼数,但看着比自己还懵逼的几人,他连骂娘的力气都没了。
要不是急中生智,跑去郕国公府上借来了姬青,和几个准备出去逛街的学生们,他现在就只能抓瞎了。
现在姬青正在准备主会场,而他则被指使着做些杂活。但就是这样也把他累的半死。但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这边一个个就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跑。不但进度没赶上,还出了不少乱子。
但看看人家姬青那边,人家就坐在一个案几上,不断有人到他跟前领取一张纸条。领完之后就快速离去,陈寿发现,这些人被指挥的井井有条,丝毫没有慌乱的感觉。
时间很快过去,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皇帝也马上就要来。但自己这边还差一点,但人家姬青却已经开始坐那休息了。
陈寿设下脸面,让自己尽量露出最可爱可亲的笑容。
“青哥儿?”
姬青感觉有人在叫他,回首一看,原来是陈寿。
“有事?”
看到姬青那和姬松那王八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标志性表情,他不由得心中发凉。这两师徒都不是省油的灯了,自己是不是求错人了?
但先到完不成任务的后果,还是咬牙道:“奴婢无能,到现在还没完成任务。你看.........”
姬青一愣,看到远处乱糟糟的样子,顿时无语。
自己都将大事给办了,你那边竟然还乱着?这是有多无能啊!
但想到先生的话,嘱咐自己一定要和这位打好关系。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只要偶尔说几句好话,就能让你受用无穷。
“行吧,看您也累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是!”
陈寿闻言大喜,连忙打包票以后有事找他,绝对给办的妥妥的。
姬青也笑着点点头,朝几个族弟说了些话,就朝那边走去。
陈寿看到终于开始有条不紊的地开始忙活起来,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台阶上,揉着退,指着几个小太监骂骂咧咧的,好似嫌他们多丢人。
然后喝着小酒,吃着点心,这下终于舒服了。
但正舒服的陈寿打死也不知道,他他们不远处的阁楼上,李世民带着姬松,房、杜等人整看着这边。
特别是看到陈寿的表现,气的李世民脸都黑了,太丢人了。
自家的怎么就是个草包啊,平日里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这次就傻了吧唧的。这么明显的甩锅都看不明白?
他之所以要临时改变地点,就是想看看礼部的行动力。但陈寿这傻子在找不到人的时候,竟然自个上场了?
要不是还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去郕国公府去借人,今晚这宴会算是彻底办砸了。
“礼部尚书及以下所有官员罚俸一月,简直就是混账,自个以为躲着就行了?朕还就偏偏不如他们的意!堂堂礼部,竟然将锅甩到一个太监身上,简直岂有此理!”
“玄龄,礼部可是你主管的,这次回去,定要好好整顿整顿不可。不然下次要是遇到紧急情况,难道要朕亲自上场不成?”
房玄龄苦笑一声:“臣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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