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小六知道会这样，小六死也不会将那信给殿下！”

郭天叙身边的其他锦衣卫无不愕然，惊惧的无以复加。

小六居然是朱元璋的人么？

是他把郭天叙害成这样的？

平时大家都处成异姓兄弟了，怎么也无法相信小六会出卖郭天叙！

郭天叙看着小六，眼神中的悲愤溢出眼眸，被左君弼背刺他是能接受的。

可被小六这个跟着郭家十余年的亲信出卖，他更多的不是愤怒，而是伤心。

本来郭天叙也没想到这点，从知道自己被朱元璋算计后，一直疲于奔命，也没有时间好好思考。

直到刚才想起李歪歪，郭天叙才发觉到不对劲。

郭天叙最重视的是情报，为此他自己也建立的健全的情报系统。

不仅仅是针对敌人，内部也设置了两套递送消息的系统。

一条是正常的府衙差役或者将士传递，这些都基本不是太紧急的消息，但繁琐冗杂。

政务方面一般由中书省的文官负责，经他们筛选后，比较重要的会呈报给郭天叙。

军务方面，则是由都督府负责。

对于紧急重大的事件，则另有一条锦衣卫的路线。

那是可以直达郭天叙手边的，但不是每个地方镇守都有这个权限，一般都是郭天叙的心腹才能使用。

这种公文和信件往来，就必须有当地的郭天叙心腹和锦衣卫总旗官或者千户同时加印，派锦衣卫来送信。

不仅要用印鉴，还要他们的亲笔画押。

郭天叙重视情报，但现在锦衣卫也不是秘密，锦衣卫现在人又多，万一有被收买的呢？

所以郭天叙加了种种措施，就是要保证到手的消息，绝对是真实的。

左君弼是不能使唤锦衣卫的，庐州只有李歪歪有权限。

如果是李歪歪派人送信来的，那必然还得有李歪歪和庐州锦衣卫千户的亲笔画押。

郭天叙身边的锦衣卫负责核验无误，才会呈报给郭天叙。

可送来的信件，是左君弼书写，虽然用了李歪歪的印鉴，但郭天叙没见到李歪歪的亲笔画押。

因为那天送信进来的是小六，他也只当小六核验过。

现在想来，李歪歪必然是没背叛郭天叙，否则那封信直接让李歪歪写，不是更能让郭天叙相信？

既然李歪歪没有背叛，那这封信如何能通过锦衣卫这条线传过来？

那必然是核验的人，背叛了郭天叙，直接拿给了郭天叙！

“小六，你……那天是故意让我和牛二拉肚子，然后出来顶替我们是么？”

莫大刚才还奇怪，郭天叙怎么突然问起自己在江州拉肚子的事。

现在他们也明白了！

现在的小五是原先的小五死后顶替的，核验工作，自然由小六这个’老人’来负责。

小六仓皇的跪地磕头：“殿下，小六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小六真的没想谋害殿下！”

“小六只是一时糊涂……”

郭天叙深深的看着小六，原来自己身边一直有一个朱元璋的人。

想来也是，朱元璋也是郭子兴的亲兵什长出身，小六以前也是他属下。

可能两人交情不浅，小六受过他的恩惠，被朱元璋利用了！

朱元璋的心思可真是深远！

“殿下，小六对不起您！！”

说着小六直接站起身来，然后拔出绣春刀。

旁边的其他锦衣卫瞬间吓了一跳，也都拔出绣春刀，然后把郭天叙围住。

谁知小六惨然一笑：“殿下，小六死不足惜，下辈子再报答先王和殿下的大恩！”

说完，小六横刀在自己脖颈去割破动脉。

郭天叙也瞬间瞪大眼睛，自己还有许多话要问小六，他怎么就引刀自尽了？

他推开身边的锦衣卫，快步走到委顿在地的小六身前。

“殿……下，小六真的没想害您，小……小六有不得已苦衷！”

说着小六一把抓住郭天叙胳膊，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凑近郭天叙。

“殿，殿下，小小……心……长老……”

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郭天叙已然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看见小六的嘴还在翕合！

两行泪落下，小六也再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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