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仙?他穆清则算什么仙?”
祁霄眸色幽深,语气冷得渗人。
至少在孙青芷看来,他身上那绯色的官袍都快压不住他头顶上的黑气了。
“这不是民间就是这么传的么?只不过与咱们曦儿所遇之仙确定是穆清则不同,柳贤妃遇到的那个仙却至今没人知道其身份。”
“哦?她也是在那皇觉寺后山遇的?也是瞧着一白衣人雾中抚琴?”
孙青芷:“……”
她觉得此刻的祁霄简直阴阳怪气,可她偏偏还能理解他这种阴阳怪气。
毕竟若是祁鸿也有这么一段经历,她怕是能说出更难听的话。
哎,嫉妒使人丑恶啊……
然而祁霄心中却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在意凤曦当初对穆清则的一见倾心么?
若那时的凤曦是现在的小凤凰,他肯定会气得去找穆清则决斗,不是穆清则死就是他亡。
可在明知那时的凤曦还是原本那个热衷于折磨自己的凤曦,他便只剩下对穆清则的怀疑与厌恶。
因为他曾不止一次怀疑过原本的凤曦与穆清则的偶遇……
那真的只是一场偶遇么?
为何他却从中品出了蓄谋已久与步步为营?
而孙青芷也很快答话道:
“虽说都是遇仙,但也没有到一模一样的程度。柳贤妃与那仙人遇见乃是在皇觉寺中,听闻她自此便时常去寺中上香,还直夸皇觉寺灵验呢。”
她打探这些消息也不容易,毕竟柳家没落多年,早就在远离盛京的南方小城定居。
而先帝当年允许他们将柳贤妃留在盛德帝身边的条件,就是柳家人不得再派人接触柳贤妃。
柳家当初虽做了错事,可对于这个嫡女还是十分爱护的,所以这些年也的的确确遵守了这个约定。
加之柳家在柳贤妃的父母手中败落,这两人自此便落了病根儿,因而出京没多久便病故了。
偏偏柳贤妃那一代人丁单薄,哥哥早死,弟弟夭折,整个柳家如今就靠她一个庶兄撑着,知道当年之事的人就更少了。
“若非柳贤妃这些年从未管过她那娘家,她那庶兄又没什么本事,咱们也没法儿这么轻易的从她那庶嫂口中打听消息。”
提起柳贤妃那贪财的庶嫂,孙青芷眼中倒也没有轻蔑。
毕竟人家是实实在在的养着柳家人,家里也确实是困难。
一点无关紧要的消息而已,答了就给银子何乐而不为呢?
“她倒是知道的挺多?”
祁霄双手抱胸,显然对这消息的来源有些怀疑。
毕竟就他观察,那柳贤妃看似柔弱可欺悲天悯人,实际上却是个胸有丘壑小心谨慎的。
要不然她也不能在楚嫔等人的欺凌与监视下,成功收集那么多对自己有利的证据,救下为自己说话的证人。
因此他不相信柳贤妃会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这位庶嫂的证词就有待考究了。
孙青芷对他的怀疑早有准备,当时便笑道:
“不错,我跟你的怀疑是一样的,所以特意让去调查消息的人好好套了套那妇人的话。你猜怎么着?那妇人说的那些东西竟本就不是她该知道的,就连他男人知道的也没她多。”
“哦?”
祁霄挑眉,这可就有点意思了。
“那妇人在柳家家道中落后一直是负责照顾公婆的,而这些消息都是她在公婆房门外竖起耳朵听来的。”
揉了揉太阳穴,一开始得到这个消息的孙青芷也没想到呢。
而且她真的很想知道,要是那柳贤妃知道自己的秘密被庶嫂听去,起因居然是庶嫂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偷偷接济两老,脸上该是何种表情?
“都说这无巧不成书,那妇人在拿了银子后还附赠了咱们一条消息,说是柳贤妃少时极爱文墨,尤其倾慕先太子的才情,后来却又不知怎得爱上了如今的皇上。”
孙青芷这样的边疆女子率真潇洒,对盛京这些贵人们感情上的弯弯绕绕显然还不太适应,因此说话的表情着实有些复杂:
“就那妇人自己猜测吧,她觉得柳贤妃未必爱慕皇上,当初那般模样也是为了留在京里过好日子。”
祁霄冷笑,听到这里的他觉得柳贤妃恋慕他那岳父怕真是假的。
只不过要说柳贤妃当初留下来只是为了过好日子,那便太看轻这个在后宫屹立多年的女子了。
“派人去皇觉寺查吧,小心些,莫要打草惊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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